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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君盯了我半晌，勉強點點頭。
她一隻手舉不起來，我靠近前，替她攏起長長的白髮，束在一起，又叫九枝變出一些藤條，簡單編成網子，將她頭髮兜住。
&ldo;一會兒你就待在這個男人身後，&rdo;我指一指九枝，&ldo;我不提起你，你莫出來，好麼?&rdo;
沈若君突然順從了許多，她合上眼，算是默許了。
為她梳發的時候，我認真端詳了她的臉。這張近乎枯乾的臉上，遍佈溝壑，早已看不出一個十七歲少女的模樣。她受了多大的罪啊……
&ldo;我們走吧。&rdo;我說。
重又穿過呆立在四周的妖怪，村長正帶著膽大的村人在村口等我們。
&ldo;三位師父，無事了嗎?&rdo;不等我們走近，他忙不迭地問，&ldo;那人‐‐那妖首死了嗎?&rdo;
&ldo;死了，&rdo;我面無表情，&ldo;妖首被我師父殺了，等天亮，這些妖怪就都不在了。&rdo;
村長和左右的人互相看看，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ldo;感恩三位師父大恩大德!&rdo;他納頭便要拜，&ldo;我全村都忘不掉師父們的恩情‐‐&rdo;
&ldo;先等一等，&rdo;我無動於衷，&ldo;妖首是死了，但還有個人，我想請村長見一見。&rdo;
&ldo;誰?&rdo;村長不解。
&ldo;若君，出來吧。&rdo;我說。
九枝往旁邊一讓，瘦削如木的沈若君滿臉恨意，從他後面走出來。
&ldo;五日不見了，村長。&rdo;她說。
村長大驚失措。&ldo;你、你還活著?!&rdo;
第10章 如雪(下)
四
&ldo;我不該活著?&rdo;沈若君冷笑，&ldo;是了，我死了便最好，我死了，碧遙的事，就不再有人會知道了，對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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