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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孝恪的聲音停頓了片刻,接著才陡然響亮了起來,&ldo;我們和五百個敵人打仗,他們中有突厥人,有鐵勒人,有契丹人,有靺鞨人,有室韋人,有倭人,每一個都是手上沾滿鮮血,兇殘嗜殺的死士,而我們只是一隊新兵,沒有一個人上過戰場,殺過人,但是最後我們打敗了那五百個敵人,我剩下的四十六個部下,四十六個同袍,四十六個兄弟每個人的褲腰帶上都拴著敵人血淋淋的頭顱,我們用那些人頭祭奠死去的同袍和兄弟,用那些人頭換取我們應得的東西。&rdo;
&ldo;六叔,將軍是不是說得有些不對,那個時候大家最後都逃跑了,只有將軍一個人戰鬥到了最後。&rdo;一個站在老驢頭邊上計程車兵偷偷地輕聲說道。
&ldo;將軍這是在給你們長臉,沒瞧見那些新兵看你們的樣子。&rdo;老驢頭努了努嘴,朝那些新募集計程車兵方向對身邊的幾個士兵說道,頓時幾個士兵看著那些新兵崇敬的目光,不由心裡驕傲了起來,不過他們這驕傲才剛生出幾分,就被賀廷玉當頭一盆涼水給澆滅了,&ldo;將軍這是鼓舞新兵,也是激勵你們,不想被新兵比下去丟臉的話,就給我拿出你們當日殺敵時的氣勢來。&rdo;賀廷玉冷麵說道,那些心有同喜計程車兵們都是焉了下去,但很快他們就挺起了胸膛,站得筆直,如同一桿標槍般矗立在飄起的小雪中,紋絲不動。
&ldo;你們願意做我的部下,和我一起建功立業,共享富貴嗎?&rdo;
&ldo;你們願意做我的同袍,和我一起並肩奮戰,同仇敵愾嗎?&rdo;
&ldo;你們願意做我的兄弟,和我一起同生共死,齊赴黃泉嗎?&rdo;
在飄起的風雪中,郭孝恪一身赤紅如血的大氅飛舞,聲音如獅虎,如風雷,迴蕩在每個人的耳畔。
點將臺下,沒有一個人的腳步動搖,每個人都抬起了頭,先是那些跟著郭孝恪一起經過死士營的老兵,在風雪中撕扯著喉嚨大聲喊了起來,接著是那些新兵,跟著這呼應聲一起振臂高呼。
&ldo;我等願與將軍建功立業,共享富貴。&rdo;
&ldo;我等願與將軍並肩奮戰,同仇敵愾。&rdo;
&ldo;我等願與將軍同生共死,齊赴黃泉。&rdo;
賀廷玉,木蘭,羅士信,尉遲恭,老驢頭,蘇吉利,一張一張的臉孔在風雪中血氣上湧,如同烈日驕陽,彷彿要將胸膛也要嘶吼破一般。
&ldo;我願與你們建功立業,共享富貴。&rdo;
&ldo;我願與你們並肩奮戰,同仇敵愾。&rdo;
&ldo;我願與你們同生共死,齊赴黃泉。&rdo;
郭孝恪看著這些呼應的人,喃喃自語著,然後他拔出了自己的佩刀,在左手中一抹而過,隨著綻現的血光,割破的掌中,鮮血濺落在了白色的雪中,&ldo;皇天后土,祖宗明靈,實皆鑒之。&rdo;嘶啞的沖天吼聲驟然響起,然後原本如千萬人一起發出的聲音消失了,在風雪中只剩下迴蕩的餘音。
&ldo;鏗。&rdo;&ldo;鏗。&rdo;&ldo;鏗。&rdo;一把接著一把的長刀出鞘,然後紅色的血將點將臺前落下的雪染成了紅雪,&ldo;皇天后土,祖宗明靈,實皆鑒之。&rdo;漸起的風雪中,這模糊的眾多聲音漸漸匯聚成了一個聲音,如同春雷一般,在風雪中咆哮,這是將軍和士兵的誓約,一輩子的誓約,無關地位,只有生死。
拄刀而立,郭孝恪看著這些選擇了相信自己計程車兵,心中的野心在不知不覺間發芽生根,總有一天,他會和這些士兵中活下來的人,呼嘯千軍萬馬,或者一起死去。
第三十四章 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