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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哥勸慰:「阿姆,我就只你一個親人,我照顧你是天經地義的事,什麼拖累不拖累的話,阿姆說這話,豈不傷我心?」
鬱婆聽他說傷心,立馬停下自怨,道:「班哥莫傷心,是阿姆錯了,阿姆再也不說那話。」
班哥問起白天隔壁劉嬸是否過來照拂,鬱婆道:「一日來三回,真是個好人。」
班哥附和兩句:「是啊,是個好人。」
若沒有那一月五十文的酬勞,是不是「好」人就得另說了。
他在崔府侍奉老虎,一個月兩百文錢,捨出五十文給劉嬸,剩下一百五十文,剛好夠他和鬱婆租住吃食,可鬱婆身上有病,藥方中好幾味價高的藥材,這錢就遠遠不夠了。
「那是什麼?」鬱婆看見桌子上有個包袱。
班哥將包袱拿給她看,全是碾好的藥包:「阿姆,明天你又能繼續吃藥了,待會我將鍋架上煎藥,明天早上起來剛好吃藥。」
鬱婆掩面哽咽。
為了不拖累班哥,她曾想過一死了之,臨到頭來卻又舍不下他。她同這孩子相依為命,看著他一點點從襁褓之中的嬰兒長成如今的模樣,她不甘就這麼去了。
鬱婆知道家裡已經沒有半分積蓄,今日吃肉又抓藥,這賞錢必然得之不易。
她不放心,問:「班哥,你今日可好?沒有人為難你吧?」
班哥道:「崔家人人和氣,郎君娘子們樂善好施,怎會有人為難我?」
他收起裝藥的布袋,珍寶般放進櫃中,收拾桌上碗筷,往廚棚去了。
鬱婆倚在床架上捶了捶胸口,大開的門隱約可見廚棚升起灰煙與紅光,班哥蹲在砂鍋前煎藥,沉穩耐心,半大的身影,毫無半分孩子的稚氣。
鬱婆心中扯著陣陣的痛楚,無力地顫著唇,淚水自眼角滑落,腦中浮現曾見過的那些金貴人物。
奢華宏偉的永安宮,珠翠環繞的麗人們穿梭其間,麒德殿前穿甲佩劍的皇家衛隊威風凜凜,梨園兩部坐立伎的宮廷樂舞紗羅飄舞奏起胡樂,每年的春天,天子領著他的兒子們在皇城蹴鞠打馬。危險激烈的馬球賽,是宮中所有人熱愛的盛事。
她的班哥本不該在這方窄破的陋屋,不該穿著滿身補丁的舊袍守著砂鍋煎藥,他該在那華美龐偉的皇城裡,在馬背上意氣風發地揮動球桿,享盡世人的愛慕與敬仰。
第3章 送人
崔府侍奉珍禽的奴僕中,屬班哥年紀最小,待的時間最長。
這份差事辛苦,一般人都不願做,班哥一待就是好幾年。像崔復這般年紀整日嬉笑玩樂的時候,班哥已經在珍禽處侍奉飛禽走獸謀生。
他手腳麻利,一點就通,再苦再難的活交到他手裡,沒有辦不成的。起先是幹雜活,後來訓虎的人回了故鄉,缺了個虎奴,便讓班哥頂上了。
珍禽處的人知道班哥家中有個生病的阿姆,素日往來,憐他小小年紀不容易,吃苦耐勞從不抱怨,皆願行個方便。
班哥新請了大夫為鬱婆施針,大夫頭一回去,需有人引路,班哥告了半天假,將大夫領到家中。大夫施完針,囑咐該注意避諱的吃食,班哥一一記在心上,同大夫定好下次施針的時間,給了銀錢送大夫出門。
送到石橋旁,折返家門,正巧遇見有人來訪,是府裡管家的遠房親戚侯三。
班哥與侯三不相熟,最多也就見過兩三面,侯三出現在此,著實突兀。
侯三一見他便笑著迎上前:「班哥,聽說你阿姆的病好了些,我來看看她老人家。」
班哥客氣道:「多謝。」
侯三腆著笑將手裡提的東西遞過去:「一點小小心意,給你阿姆補身子的。」直接塞到班哥懷裡,不容拒絕,抬腳就要進院子。
鬱婆剛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