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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夏夜安靜盛開的玉簪花。
她理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對一個女子著迷,也沒想過,原來就這樣靜靜地看一個人,也會感到幸福與滿足。
空落許久的心,便因為這彌足珍貴的一刻,驀地變得充盈滿溢。
很多個夜晚,他躲在暗中看著她,就不止一次地想,想擁她在懷裡,想溫柔地親吻她,想用盡全身的力氣來愛護她。
可是,事到臨頭,他突然猶豫了,他怕自己會傷著她。
就像第一次成親那樣,他記得很清楚,血滲透了棉被,順著床腳流下來,屋子裡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
太醫說媚娘之死是滑胎而致,可他知道,他剛壓在媚娘身上時,媚娘就曾說腹痛,他沒理會,不久就看到身下墊著的白布變成了紅色。
倘若媚娘開始喊痛的時候,他停下來,或許她能保得一命,但他那時根本沒法控制自己……
宋青葙比媚娘年紀小,身子又弱,秦鎮猶豫不決。
他的身體強烈地叫囂著想要,他的理智卻告誡他,要是傷了她怎麼辦?
手指輕輕叩在桌面上,發出清脆而單調的聲音。
秦鎮猛地起身,揚聲招呼遠山,“去二爺屋裡找幾本書來?”
遠山眨眨眼,辨清秦鎮的位置,問:“什麼書?”
秦鎮“啪嗒”一聲打亮火摺子,點燃蠟燭,不耐煩地說:“他床底下那些,把那個木箱子一併搬過來。”
遠山瞧瞧外面的雨,戴上斗笠,披了蓑衣,小跑著去了。
沒多會,果真抱了個一尺見方的箱子回來,“二爺沒在,我跟大威說了聲就拿來了。”
箱子掛著鎖,秦鎮拽了兩下沒動靜,猛地飛起一腳,鎖沒開啟,箱子蓋掉了,裡面的書散了一地。
秦鎮扒拉出兩本,將其餘的仍扔回箱子裡。
剛要吩咐遠山送回去,秦銘渾身溼漉漉地一頭闖進來,看到開著蓋的箱子,“誒呦”一聲撲了上去,翻騰半天,從一本舊書裡抖出兩張銀票,這才鬆了口氣,轉頭對秦鎮抱怨道:“大哥想看那什麼……早點說,我讓人給你送過來。你說這悄沒聲地把箱子偷來算什麼回事,好在我積攢多年的家底沒丟。”
秦鎮指指箱子,“正好你來了,自己帶回去。”
“不要了,大哥留著慢慢看吧。”秦銘滿屋子尋摸一遍,找出個油紙包,把銀票小心地折了兩折,用油紙包好,塞進懷裡。
飛速地看完了兩本書,秦鎮心中有了點譜,暗暗做出了決定,回去就把以前的事告訴宋青葙,如果她願意,那麼就把生米煮成熟飯,如果不願意……唉,但願她願意。
秦鎮定下神,沐浴更衣,也不打傘,冒著稀落的小雨往正房走去。
宋青葙正在燭臺前繡花,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純淨的小臉上漾出溫柔的笑容。
秦鎮的心熱熱地蕩了下,瞬間亂了節拍,醞釀許久的話也忘在了腦後。
宋青葙咬斷線頭,柔聲問:“世子爺怎麼不打傘,快把衣服換了。”說罷,下炕去開衣櫃。
秦鎮忙道:“不用換,沒怎麼溼,”一邊拿起炕上的布料,問,“你繡的是什麼?”
宋青葙解釋,“楊二奶奶八月中就要生產,我尋思著現在反正沒事,正好縫兩件小衣服。”
秦鎮瞟了眼,看寶藍色錦緞上隱約繡了個老虎的形狀,遂問:“是個兒子?”
宋青葙笑著點頭,抖開手裡剛取出的長衫,“我伺候世子爺換了吧?”
秦鎮連忙後退,“不換,我不換。”
宋青葙見衣服溼得並不重,便不勉強,動手將攤了滿炕的針線布頭收拾起來。
秦鎮暗暗將要說的話在腦中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