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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延賢憶起數日前在薛府門外的一瞥,一雙鷹目黯淡,「那位可是相爺的掌上明珠,你可別去招惹她。」
薛暉膝下一兒一女,長子自幼由他親自教導,具是一身溫潤氣派,芝蘭玉樹,君子端方。與薛暉足有七八成相像,就是不知內裡是否也跟他一樣陰戾。
而薛翦含著金湯匙出生,張揚跋扈,不知做過多少荒唐事,暗裡誰不喚上一句「小魔頭」?偏生薛暉視她如目,寵著慣著,芝麻大點的醃臢都不願讓她發現,當真是保護地極好。
像他們這種手滿鮮血的人,理應安安分分做一把冷冽鋒刀,知道什麼該碰,什麼不能。
「掌上明珠。」寧逸心中默唸了聲,眼尾掠上一絲玩味,冷峻乖戾的面容在馬車內著了幾道森光,乍一看去叫人膽寒。
趙管家目送二人上車後,原路折回正廳。薛暉負手而立背對門扉,看不見他面容卻聽他沉聲一問:「走了?」
趙管家微微躬身侍立一旁,「是,老爺。」
「適才老僕帶寧二公子在府邸閒走了半圈,未料小姐突然回府,打了個照面。不過小姐似是有事要忙,只草草看了一眼便離開了。」
薛暉點了點頭,不疾不徐地吩咐道:「既然翦兒在府裡,便派人帶她去裁幾套新衣罷,離進宮也剩無幾日了。」
一個長相秀氣的侍女規矩地停在校場外,清聲喚了句:「小姐。」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才見薛翦收了劍,負在背後回過身,散著異色的眸子定了定,「你是誰?」
莊蘭常年跟著趙管家做事,算是薛暉院中的人,故而也沒跟薛翦接觸過。她雙手交疊於腰腹間,垂頭道:「小姐,老爺派奴婢來請您出府一趟。」
薛翦將凌落的碎發挽到耳後,閒散地問了句:「去哪?」
「昌琅衣閣。」
昌琅衣閣,不正是她今日跟哥哥去的那間嗎?
薛翦眯了眯眼,話音聲隱隱溢著幾抹怨氣:「真是巧了,我方才從那回來,委實沒心情再去一趟。」
莊蘭早就聽聞碧痕院的主子不好伺候,暗自吸了一口氣,淡聲道:「小姐,老爺吩咐,您今日一定得去,否則待您進宮之時成衣還未裁好。」
進宮。
原是為了太子冠禮準備啊。
她本就不想去觀禮,更別說特意去裁幾套衣裳了。
「這位姐姐,你沒看見我在習武嗎?」薛翦轉動了兩下手腕,將劍挑到身前,跋扈之氣渾然天成。
她嘴角微揚起一絲壞笑,轉瞬即逝,目光灼灼,「不若這樣,你去把昌琅衣閣的繡娘叫來,我就在這等她。」
「小姐,您就別為難奴婢了。」
昌琅衣閣的繡娘在京城裡為高官權貴制了十幾年的錦衣華服,又得長公主青眼賞識,久而久之也把自己當那麼回事,心氣高了些自是不願上門。
讓莊蘭去請,確實是為難她了。
「那就沒辦法了。」薛翦故作嘆息,復又轉了過去,並不打算再理會她。
莊蘭見狀心下一陣急切,此事辦不好她回去該如何交差,心思轉了轉,脫口而出:「小姐,您這般奴婢只好去叫趙管家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薛翦寒涼的目光投了過來,滯留了片刻幽幽開口:「你喚什麼名字?」
「奴婢莊蘭。」
「莊蘭姐姐,我去換件衣裳就來。」薛翦展齒一笑,卻沒來由地捎著幾分陰鷙,聲音如珠落玉盤,入耳撩人。
莊蘭被她一笑恍了神,頓覺如芒刺背,怯愣地低下了頭。
薛翦跳下馬車,十分閒散地往昌琅衣閣走,面上無甚表情平淡如秋風。
莊蘭一路畢恭畢敬,薛翦只能看見她半張惶恐的眉眼,心下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