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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臺旁的窩棚下,就近接了碗熱水,洗碗、漱口後下肚。
肚子灌的飽飽的,把碗往懷裡一揣,抹抹嘴,早飯這就算是吃了。
也許是大雪阻礙了災民的腳步,今兒一直沒見有民兵往這裡送人。
辦公室門口空蕩蕩的,連個排隊的人都沒有。
楊慶有跟著小李進屋時,劉主任正坐在爐子旁烤火。
“大鍊鋼”過去還不到一年,正是缺鋼少鐵的時候。
要不災民們早就燒煤炭了,也不用民兵們一車車的往救助站裡送柴火。
也不知劉主任從哪弄的鐵爐子,中間還有泥巴補的缺,這會燒的正旺。
“主任,您忙著呢!”
小李進屋就來了句廢話。
惹得劉主任一頓白眼。
領導閒著你嘮嗑,年輕人,呵呵!
報應來得飛快。
劉主任起身從桌上取出一本賬冊,丟給小李。
“來得正好,去盤一下庫。”
小李有些懵,既不是週末,也不是月末,盤哪門子庫?
轉頭對上主任那嚴厲的眼神,得,幹活去吧!
小李同志垂頭喪氣的離去。
劉主任招呼楊慶有坐到火爐旁,拿起那封楊大伯寫的家書看起來。
這年代的幹部普遍學歷不高,但心卻未涼,他們經歷過戰爭,知道低人一等,明白命如草芥的滋味。
家書很簡單,解放前,念過兩年私塾的楊大伯,用他那歪歪扭扭的字表達了兩層意思。
一是通報家裡的狀況,你娘死了,你大哥也沒個音信,你也不知死活,要是還活著,最好回來看看你爹,再不看就沒機會了。
二是,你這個沒爹沒媽的堂弟,算是老楊家的文化人,一定要照顧好云云。
家書很簡單,狗爬的字卻不好認。
尤其是,中間還時不時的蹦兩個繁體字出來,更是讓人慾哭無淚。
“小楊同志,我實話實說。”
劉主任把家書還給楊慶有,繼續說道:“上次你們聯習時,整個北方剛解放,新中國都還沒成立。”
“寫信地址也是某某軍駐地,後面再也沒用該地址寫過信,看來,部隊是繼續南下了。”
“解放戰爭中,部隊各個軍、師都經歷過頻繁改制,想僅憑藉名字來找人,不用想也知道無比困難,再加上建國後,部隊經歷過一次大規模的裁軍,所以....”
“至於後面再也沒寫過信,還有一種可能,有些部隊出於保密的需求,禁止....”
不言而喻,劉主任的意思很明顯,楊家大姐建國後沒給家裡寫過信,基本可以斷定犧牲在解放戰爭中。
即使犧牲了,後續想找到她,祭拜一下,也無比的困難。
還有一種可能,身不由己,出於保密的需求,沒法和家裡聯絡。
或許,後一種猜想,只是不想把話說絕,給楊慶有留一絲希望罷了。
楊慶有不是初出茅廬的少年,哪能不知道這些。
在他的預料中,楊家大哥和大姐估摸著是犧牲了,死在了建國之前的那場偉大的解放戰爭中。
只不過,他還是來了。
原身的情感不在,記憶卻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