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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惠望著她,緩緩搖了搖頭!
握緊自己手腕的手,驟然垂落。
許久,不得言語,德妃眼神空茫,身子幾乎站立不穩,徐惠連忙扶住,嘆息道:“姐姐,還是求陛下恩准,去大理寺,與見殿下見上一面吧。”
難耐的風,熱得滾燙,卻暖不住德妃冰冷的指尖兒,或許心涼了,便是如何也溫暖不來的。
德妃微微側眸,一滴淚劃過蒼白臉頰:“多謝徐充容了。”
轉身,纖瘦背影,寥落如秋。
徐惠望著,曾亦秀色清靈的女子,憔悴卻只需一夕。
倏然憶起那日冷宮,那個個神情木訥、眼神絕望的女子,當年又該是怎樣的風華?
正欲轉身,卻聽女子聲音尖利而痛徹的響起,終於難抑,只見德妃身子綿軟倒地,回眸而望的眼神,悽絕慣天:“陛下,你好狠的心啊!”
決堤淚水,似傾絕了鬱積多年的滿腹委屈,德妃緊緊咬唇,嬌顏紅唇,滴下鮮紅血跡:“好狠……好狠!我真恨自己,為什麼……為什麼要嫁到這座皇宮之中!”
伏地哭泣,幾乎痛絕。
徐惠欲要上前,卻被一雙手輕輕拉住,回眸而望,只見兕子面色憔悴,悲憫的望著:“便叫她哭得痛快吧。”
緩緩垂眸,似有嘆息:“該說的都說出來,此時不說,只怕日後……便再沒機會說給父皇了。”
徐惠一怔,只見德妃緩緩起身,一身裙袂已亂,望住殿口,淚意難收:“註定,註定的啊!陛下,此生此世,你與我,便註定是不共戴天的!”
一句似冷似絕,似無望。
德妃冷冷的笑,緩緩轉身,逶迤的華服,飄隱在片片飛花之中。
徐惠亦聽聞過德妃之事,陰德妃,原與陛下有著不共戴天、挫骨揚灰之仇,但,卻在陛下為秦王時封為柔妃,直到陛下登基,列四夫人之德妃一位,也可算是傳奇女子。
細細想來,那威俊帝王、大唐天子後宮之中,又哪一個不是傳奇?
青梅竹馬、生死相隨、伉儷情深的長孫皇后,再嫁之女韋貴妃,亡國公主楊淑妃,仇家之女陰德妃,寒微女子燕賢妃……
徐惠不禁苦笑,一生戎馬、英雄氣概的君王,確是這天下女子心往之人,也包括了她自己!
一語被兕子言中,次日,李世民下詔,德妃陰氏教子無方、知情不報,貶為庶人,即日出宮。
這,便是皇家,先皇后家,無皇便也無家!
八月,酷暑難耐,李世民素有氣疾,最是畏這暑氣,縱桂花如綿,落若輕雨,片片飛舞作如織錦繡,渾然天成,李世民似亦是興致不濃,坐於院落下,一樹遮陰,閉目養神。
徐惠靜靜坐於身邊,燻一壺甘露桂花茶,神態嫻雅,眉卻微蹙,執棋冥思,對面是兕子微笑的面容。
另一邊,雉奴持書而讀,媚娘在李世民身後輕輕搖扇,和暖夏日,本該是閒淡的,可人人俱都知道,這閒淡之下,是暗湧的波濤。
果然,不過一忽靜默,便聽內監聲音尖細:“陛下,大理寺卿孫伏伽求見。”
微閉的龍目倏然睜開:“宣。”
鏗然一字,令徐惠心上一亂,落子匆促,兕子微笑道:“充容,我贏了。”
徐惠望望棋局,亦笑道:“兕子棋藝真越發精進了。”
兕子搖頭,淡若清風拂面的笑,足可吹散帝王眼中濃重的愁緒:“不,是充容之心不靜。”
轉眼望向父皇,父皇的眼神,落在女兒身上,永遠是愛憐不夠的。
徐惠臉上微紅,不及言語,孫伏伽已然進到跟前,跪地拜道:“臣孫伏伽參見陛下、徐充容、公主殿下、九殿下。”
繁複的一句,令兕子露出頑皮一笑,可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