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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無盡,幽涼江水。
一道身影在湘江水下游動著,他兩隻耳朵緊貼臉腮,鼻孔封合,臉腮兩邊出現十多個細小肉孔,嘴邊吞吐不定,攝取著水底氧氣,肉孔則是將滲進嘴內的江水不斷排出……
如此反覆攝入氧氣,大概過了一炷香後,他嘴唇封嚴,肉孔閉合,以內肺呼吸,在水底不斷遊走下沉。
湘江水下並不黑暗,反而深藍絢麗。
三五成群的魚兒歡快暢遊著,比臉盆還要大的海龜揹著小龜從他身邊經過,手掌般大小的青蝦在他周邊遊走。
他環目四顧,甚至還能看到浩浩蕩蕩魚群形成巨大漩渦,自上而下有七八丈高,委實壯觀。
一頭鯊魚不知道從哪裡遊了過來,從他身下掠過,滿是興奮衝進了魚群。
他瞳孔微微一縮,繼續朝下游去。
不知不覺,已經潛入水下三百多丈。
此人便是張子龍,他一邊慢慢恢復著體力,
一邊極為戒備打量著四周。
湘江水底兇險異常,不僅有鯊魚出沒,而且還有殘留的五十大盜,那個水貨血氣化馬的水馬不提,還有排行第四的鎮江鬼,排行第二的霸刀,排行第一靈侯。
這三個人至今都未露過面。
除了他們外,湘江水底更是潛伏著一條恐怖巨蛇。
張子龍之所以沒有選擇遊至湘江中游或者下游上岸,而是深入江底探險。
一是因為忌憚多臂沒有離去,而是沿湘江追查他的下落。
二是因為他還想去江底試著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三叔頭顱,讓他顱軀合整,魂歸故里。
張子龍施展著魚息功繼續朝水底游去,愈往下,水溫越來越低,隨著水壓漸漸變大。
一些常見魚蝦已然不見,取而代之則是一些巨大或者兇猛的水生動物。
例如五六米長的鮪魚。
食人的粗唇海鯰。
猶如繩子般深海細蛇。
甚至遠遠還看到數丈大小的巨型章魚,潛伏在深海處一動不動,一條虎頭鯊闖入它的領地,瞬間被巨大觸手纏住,勒死,成了它的口中肉。
張子龍恢復了一些體力,自然不懼這些巨大凶猛動物,繼續朝湘江底游去。
他嘗試在水下施展身法或者輕功,但由於水壓太強,幾乎所有輕功都派不上用場,只有一門蜉生遊可以施展,避五尺之險。
這門蜉生遊雖屬輕功,但只是一門小挪移法,跟躲鬼步有些相似,但比不上躲鬼步,是當初在南陽城跟一個走江湖的無名鏢夫所學。
五百丈、七百丈、九百丈……直到一千一百丈深時,張子龍看到湘江底。
五彩斑斕的珊瑚群肆意生長著,樣子千姿百態,似花、似扇子,似鹿角等等,除了珊瑚外,還有佈滿青苔的嶙峋礁石群,一些青色比頭還要大的閘蟹,在礁石群內爬來爬去。
張子龍身影落在江底礁石上,在海底漫無邊際走著,一面環顧四周,一面搜尋著江底。
如此走了大概走了兩天時間。
珊瑚群已經漸漸不見,此時江底已經隱隱有人類活動的軌跡,例如江底地面上的刀痕、腳印、礁石上的劍印、遍地零散的森森白骨、以及五十大盜在礁石上留下的字跡。
霸刀項城到此一遊!
判官緊隨二哥到此一遊!
呸,還哄騙老孃……衣服都脫了,你讓老孃看你剛剛尋到的古鱷甲寶貝,榆木腦袋,中看不中用……六牛之力,也不往老孃身上……
張子龍看著一陣無語,斂迴心神,目光視線重心放在白骨上,這些白骨大多是魚骨與人類骸骨,骸骨堆中還有一些鏽跡斑斑的兵器。
順著骸骨一一看去,其中確是有不少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