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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叔打聽心理醫生的事還沒著落呢,卻又發生了一件特別可怕的事。
同樣是一天夜裡,陶叔翻來覆去睡不著,嗓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爬,癢得厲害。他摸起桌子上的杯子打算喝口水,發現杯子是空的,就披上衣裳到廚房裡去倒水。到底上了年紀,家裡又這樣一種情況,就這麼幾步路,陶叔走的都想喘,他端著杯子坐在沙發上,覺得在這個黑夜裡自己特別孤單,本來有一個平淡卻幸福的家,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從來沒有在陶嬸面前流過淚,寂靜的深夜裡,他不知道為什麼,特別想哭,想嚎啕大哭,可他不能出聲,陶嬸還指望著他呢,還有他們的女兒陶紫,他們給女兒起名陶紫,小名桃子,就是希望她一生都甜甜蜜蜜的,就像熟透的水蜜桃。可殘酷的現實卻連這點小願望都給他扼殺了,他真是,欲哭無淚。
他正端著個杯子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裡胡思亂想呢,就聽&ldo;吱呀&rdo;一聲,陶紫的房門開了。窗外的月光追著房門投到了客廳的地板上,將陶紫的影子扭曲成一條一條的細線,那細線隨著陶紫的動作不斷地扭動,就好像活物一樣。
陶紫走了出來,一步一步的,踩在地板上沒有聲音。她像一個幽靈一樣輕飄飄地經過客廳,走進了廚房。
陶叔一時有些沒反映過來,他以為他在做夢呢,陶紫半夜出來做什麼?這些天陶紫一直將自己關在屋子裡,除了出來吃東西,陶紫從來不離開屋子一步。陶叔仔細觀察過,陶紫甚至都不去上廁所,她吃了那麼多的東西,都吃到哪去了?這個發現曾經讓陶叔更加憂心。
這大半夜的,陶紫到廚房幹什麼?
陶叔下意識地,放下了杯子,脫了拖鞋,悄悄地走了過去。
陶家的廚房是北向的,窗外是另一棟高樓,平日裡都擋著陽光,夜裡,月光也很難透進來,所以廚房裡都是黑黢黢的。陶叔也不敢開燈,爬驚動了陶紫,而且,他也怕陶紫又會露出上次那樣惡狠狠的眼神,那眼神讓陶叔不寒而慄。
陶叔揉了揉眼睛,趴在廚房的推拉門外面,探著頭正想仔細看看的時候,眼前突然冒出一簇亮光,與此同時,廚房裡傳來一陣&ldo;咯嘣咯嘣&rdo;的聲音,好像是兩樣同樣堅硬的東西放在一起死命的摩擦一樣,彼此粗糙的外介面發出咯嘣的響聲。
陶叔循著聲音看過去,眼睛也適應了廚房裡乍然亮起的光線,這一看之下,差點叫出聲來,只覺得胸口腹部都像被什麼攪過一樣,悶悶得疼,而且特別想吐,可最終,他的眼淚卻流了出來。
他看到他的寶貝女兒陶紫,整個人都趴在冰箱上,冰箱的門是開著的,那點光源就是冰箱裡的燈光,陶紫就著燈光手中捧著一大塊紅紅白白的凍豬肉正低著頭&ldo;咯嘣咯嘣&rdo;地咬嚼著,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咬動的,凍得堅硬的好像石頭一樣的豬肉在陶紫的嘴裡就像是一大塊餅乾,她咬著嚼著,向肚子裡吞嚥著冰涼的生豬肉。
桃子啊,我的桃子!
他的悲呼都被壓抑在嗓子眼裡,因為悲痛而渾身顫抖著,他不知道他應該跟自己的女兒說些什麼,還是說,要從她的手裡將那塊凍豬肉奪下來,他已經亂了分寸。
&ldo;咯嘣咯嘣&rdo;,陶紫嚼得很快,四五斤的生豬肉她一會兒就吃進了肚子裡,她合上牙關,左右磨了一下,發出了一種類似於狂笑的嗚咽聲。然後她走出了廚房,好像壓根沒看到陶叔一般從他的身旁走過,向大門走去。
陶叔還沒緩過神來,陶紫已經開啟屋門走了出去,陶紫走路的聲音很輕,好像沒有穿鞋子,連門外的感應燈都沒有亮,可陶叔還是聽到了她走向電梯間的聲音。陶叔這才從震驚痛苦中緩過一口氣來,這大半夜的,陶紫要去哪?陶叔也顧不得自己沒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