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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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他會很快忘記整個衝突事件和搶劫,以及所有的不愉快。他是個無能的人,沒受過什麼教育,勉強識幾個字,一輩子都像驢一樣地幹活,唯一的希望是少點麻煩,能活著見到兒子。
不幸的是警察似乎很為這件事煩擾,他們粗暴地盤問他,並明顯對他表示不屑。作為傭人,他的階層遠遠低於他們,但從司法部退休人員那裡搶槍的事件卻不能忽視,他們必須上報督察。
當天下午,天正下著細密的雨夾雪,一列蟾蜍色吉普車載著警察抵達卓奧友府邸。他們開啟的雨傘一排溜放在遊廊上,很快被風吹散,在風中打著旋——傘大多是黑的,有點掉色了,裡面夾著把粉紅色的,合成面料,產自臺灣,上面繁花盛開。
警察問了法官一些問題,之後出具一份報告,證實有關入室搶劫的報案。“他們威脅你了嗎,先生?”
“他們叫他擺桌子端茶。”廚子一臉嚴肅地說道。
警察大笑起來。
法官的雙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線:“到廚房裡坐著去。”
警察在各處表面撒上指紋顯影粉,一隻密胺塑膠餅乾筒上顯出抓過帕科拉的油膩的大拇指印,他們用塑膠袋把它裝好。
他們又測量了遊廊臺階上的足跡,發現幾個不同大小的腳印:“一個非常大,先生,穿的是拔佳牌運動鞋。”
法官的房子一直是市集上人們好奇的話題,他們也像搶槍的男孩一樣利用這個機會好好地四處看看。
同樣地,他們對看到的情景很不以為然,探查著財富的衰敗不免有點心滿意足,一個警察踢了下破舊的管道裝置,水管一直通到霍拉山泉,上面到處纏裹著被水浸溼的破布。他拿手電往廁所水箱裡照了照,發現沖水套件用橡皮圈和竹條修整過。
到了廚子那掩埋在一堆亂糟糟的龍葵下面的小屋,警察臉上的恭敬之情就繃不住了,他們毫不掩飾地表示出輕蔑和不屑,掀翻了廚子的小床,任由他幾件可憐的家當堆在地上。
看到他的傢什這麼寒酸,賽伊感到心痛:幾件衣服掛在繩子上,一片剃刀刀片和一小塊廉價的褐色肥皂,一條她以前用過的庫魯毯子,一個用金屬夾子固定的紙箱,曾經是法官的,現在用來裝廚子的檔案——幫他獲得這份工作的推薦信、比居的信、某場官司的法庭檔案——那是在他老家烏塔帕拉德什邦的村子裡打的官司,為他兄弟霸佔他五棵芒果樹的事兒。紙箱裡還有個棉緞束口袋,裡面裝著一隻壞了的手錶,這表修起來太費錢,但又很珍貴捨不得扔掉——他還可以把零件拿去典當呢。零件都收集在一個信封裡,警察撕開封口,一隻上弦用的小旋鈕飛了出來,滑落到草叢裡。
房間牆上掛著兩幅照片——一張是廚子和妻子的結婚照,一張是比居穿戴整齊在離家前拍的。相片很明顯是窮人拍的,生怕浪費了一張底片。當全世界的人正以人類前所未有的放縱姿態在鏡頭前面搔首弄姿,他們卻仍然僵硬地站著,像在做X光檢查。
賽伊好奇地猜想他是否愛他妻子。
廚子的妻子是十七年前去世的——在樹上採摘餵羊的樹葉時不慎滑了下來——那時比居才五歲。他們說是一場意外,不怪任何人——這只是命運以自己的方式更多地分配給窮人不能歸罪於他人的意外。比居是他們唯一的小孩。
“真是個淘氣的孩子!”廚子說起兒子總是滿懷喜悅。
警察把紙箱裡的信全倒了出來,撿起一封開始讀,那是三年前比居剛到紐約時的來信。“尊敬的父親,不要擔心,一切都很好。經理讓我做全職侍者。提供製服和伙食。只有英國菜,沒有印度菜,店主不是從印度來的,是美國人。”
失落 第二章(2)
“他給美國人打工。”廚子早就把這封信的內容跟市場上的每個人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