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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北門外,一輛馬車,一匹瘦馬,駕車的是一個老頭;馬車上蓋著一床蘆蓆,蘆蓆下露出一雙女人的小腳,女人的小腳旁邊放著一個包袱,包袱旁邊坐著年輕的女學生趙大姑。趙大姑不時朝馬車上的蘆蓆看看,眼睛微閉,兩行淚水不時潸然而下。
趙大姑小聲地叨咕著:“娘,我可憐的娘……”
馬車旁邊,身材健壯的小夥子張纘隨行,張纘手裡提著一個藤條箱。
趙大姑說:“張大哥,把你的箱子放到馬車上來吧。”
張纘晃了晃手裡的藤條箱,說:“沒事,一匹瘦馬,拉著三個人,已經很吃力了,我提著箱子,正好練練臂力。”
馬車在青石板街道上慢騰騰地前行,車輪碾壓著青石板,發出咯吱咯吱的碰撞聲。馬路兩邊,隔不遠一個彈坑,隔不遠一個彈坑,旁邊的許多商鋪被炸塌,滿眼狼藉。
從遠處看,宜昌城裡許多房屋被日軍炸彈炸燬,滾滾的黑煙升到天空,與烏雲連成一片。江邊碼頭上,貨物被炸得七零八落,一塊“輪船公司”的牌子被炸得只剩下半截,從飛向一邊的殘存木板上,能依稀分辨出“民生”二字。
趙大姑傷心地看著被炸燬的街道:“日本鬼子一轟炸,我們怕是再也上不成學了。”
馬車正好經過一座小學,小學的校門被炸塌,從倒塌的校門看去,學校裡空蕩蕩的。被炸塌的教室前,有人在收拾被炸死的學生屍體。
張纘不無痛心地說:“國都破了,哪裡還能放得下書桌!”
馬車終於趕出宜昌城,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前行,不一會,行至一座陡坡。山路曲曲折折,路兩邊是高坎,高坎後面是陰森森的松林。車伕揚起馬鞭輕輕地甩了一下,噼呀一聲,馬鞭的脆響在山坳裡產生不斷的迴響。
就在這時,從路邊樹林裡竄出五個蒙面人,為首的手握一把大刀,匪首大喝一聲,說:“站住,什麼人?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過黑松嶺,留下銀子來!”其他匪徒站在匪首身後,呈品字形排列著,手裡各拿一把大刀。
車伕慌忙從車上跳下來。他剎住馬車,戰戰兢兢地垂立一旁。坐在車上的趙大姑驚愕地瞪大眼睛,語無倫次地說:“各……各位好漢,奔喪的……我們,沒有錢,求……放過,我們……”
張纘把藤條箱輕輕地放到馬車上,走上前去,雙手抱拳:“各位好漢,你們看,我們真是幾個奔喪的。”他朝馬車上一指,“好漢請看,車上躺著的,是這位小妹妹的娘,今天在宜昌城裡,被日本鬼子的炸彈炸死了,我們把老人送回老家去安葬……”
匪首一聽,幾個人是從宜昌城裡過來的,立刻來了精神:“耶——從宜昌城裡來的?你們是商人吧?還敢說你們沒帶錢?沒帶錢,怎麼進得了城,進了城,沒有錢,你們在城裡空手耍?你想騙老子,老子們黑松嶺的爺們,不是這麼好騙的!”說著,匪首把手往後一招,“弟兄們,給我上!”
“慢——”張纘把右手伸出去,將手掌立起來,“各位好漢,哪有搶劫奔喪之人的?我們才在城裡遭了日本鬼子的炸彈,你們就不可憐可憐我們嗎?”
匪首把手裡的大刀一舉,說:“少跟老子們羅嗦,老子可憐你,誰可憐老子?弟兄們,上!”
四個小嘍羅一聽,立刻揮舞著大刀:“閃開些,我們謀財不害命,誰要是擋道,別怪我們翻臉!”
車伕見土匪來者不善,慌忙丟了馬鞭,往路邊的松樹林裡鑽。張纘見狀,立馬從路邊找到一塊石頭,拿去抵住馬車的後輪。匪首見張纘彎腰撿石頭,大喝一聲:“耶——你還想反抗,找死啊你!”一邊喝斥,一邊揮舞著大刀,朝張纘砍來。
張纘剛好把馬車後輪抵住,見匪首揮舞大刀向他砍來,連忙就地一滾,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在跳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