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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審狠狠地閉了閉眼睛,深吸口氣,壓抑下胸膺間翻騰不止的酸楚與心疼,舉步邁向舒窈。
她的身量已長高許多。江南水土養人,小丫頭出落了一副白瓷般的肌膚。郭審像碰觸一個瓷娃娃一樣,小心翼翼地伸展雙臂,一手攬住她肩背,一手輕柔地搭在舒窈的發頂,用掌心溫柔摩挲著她的後腦。
&ldo;阿瑤,九哥回來了。&rdo;郭審聲音低沉,擁她的懷抱溫暖如熨,&ldo;這些時日,苦了你了。&rdo;
舒窈偎靠在兄長懷中,眼淚在猝不及防間募地湧上,絲絲縷縷暈紅了眼眶。
他終歸還是趕來了。簡短一句話,出自他口中,就讓她有了不一樣的安心。骨肉親緣割捨不斷,他仍舊習慣用他自己的方式告訴她:九哥來了,你再不是孤身一人,無從依傍了。
&ldo;九哥。&rdo;開口尚不成句,舒窈聲已成哽咽:&ldo;阿瑤好想你。&rdo;
一千個日升月落,兔走烏飛,他們只憑藉薄薄一紙書信傳遞彼此牽掛。其中甘苦煎熬,唯有自知。
郭審重重點點頭,將身上披風解下,轉披上舒窈瘦銷的肩頭。
時至五月,南方花爭艷,柳舒展,正是暖意洋洋無限。而他妹妹的手掌卻似未曾熬出冬天一般,連指尖都透著一脈涼意。觸及他時,只讓他心酸不已。
郭審濃眉擰起,秀美的桃花眼底蔓延開一寸寸的自責與愧疚。他將舒窈攬裹在懷,容不得她推拒,便攜她一起進入內院。
路過夏氏所居時,郭審猝然駐足,望向顯出幾分寂寥空落的院子,啞聲開口:&ldo;她……如今可好些了嗎?&rdo;
舒窈仰起頭,深深看一眼郭審,他神色很複雜,有怔忡、有不忍、有抗拒、有怨懟、有思念、有親近、還有被他隱藏極好的,膽怯。
人言近鄉情怯,眼前人這近親又何嘗不是情怯?若九哥是那混帳絕情的不孝子自然能夠一走了之,再不回頭。可偏偏她九哥不是。他有自己的一套是非觀,有自己心裡的一桿秤。秤的一頭是他心中把量的對錯,秤的另一頭是生他養他的母親。
他亙在中間,怎生不是左右為難?
舒窈伸出手,環抱著他的手臂,輕輕地搖了搖頭。
郭審身體一僵,清俊面容上更添一抹鬱色。
&ldo;九哥,進去看看吧。跟她說說話。&rdo;
郭審抿了抿唇,未曾答應,只轉頭左右環顧,似想拔足而逃。
他在侷促,亦在矛盾。
舒窈仰起頭,眸底幽深寧遠,靜靜敘述說:&ldo;她很想你,九哥。雖然她從來不曾明說,可是看得出來,她真的很想你。每次你的書信寄來時,她都歡喜無比。哪怕在信中,你不曾提及她,她也只當若無其事。她在父親面前一直小心翼翼,從來不曾表露過什麼情緒。只有揹人時,我們私下相處,她才會向我偷偷地打聽你的近況。&rdo;
至親母子,要知彼此情況,竟還需轉問他人?
究竟是為什麼走到這步田地?
郭審閉目翕唇,負在身後的手掌漸漸緊攥成拳。
&ldo;你若是也想她,就進去看看吧。&rdo;
舒窈說完便無聲無言退到了旁側,留給郭審一個思慮踟躕的空間。
郭審愣怔徘徊,遲遲不肯向院內邁出一步。
舒窈身後的雙成一臉擔心地看著兄妹倆,在自家娘子耳畔低聲唸叨:&ldo;娘子,您讓九公子現在去見夫人,怕是不妥吧?&rdo;
舒窈長睫微扇,淡笑著看向雙成。
雙成縮了縮腦袋,小心翼翼地提醒:&ldo;九公子就這樣進去,萬一過了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