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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乘客陸續坐滿,車廂內迅速悶熱起來。
陳小旭用手扇了扇,沒有聊天的意思,自顧自翻出一本《簡愛》。許非左顧右盼了一會,忽道:「哎,你物件沒送你呢?」
「他準備考試了。」
「考戲劇學院麼?」
「你怎麼知道?」
「話劇團的人還能考哪兒去,他想考北電還是中戲?」
「不太清楚,反正想都試一下。」
「誒,這個我懂啊!」
許非來勁了,巴巴道:「國內有三大藝校北電、中戲和上戲,現在差距不大,但以後就不一樣了。上戲不尷不尬,排名墊底,北電、中戲成為兩大山脈。尤其是中戲,再過十幾年,就會有個姓褚的傢伙報考培訓班,嗬,那人可厲害了,桃李滿天下我跟你講!」
「你這人沒正經,不跟你說了。」
陳小旭起初聽的很認真,後來就亂七八糟,低下頭繼續看書。看歸看,心思也沒在書本上,而是飄到了告知她準備考學的男朋友身上。
沒錯,她有個男朋友,就是《大宅門》裡的白二爺。
據不知真假的坊間傳聞,倆人同在話劇團,白二爺也算英俊瀟灑,單身一枚。當時團裡很多人都在處物件,唯獨他沒有,領導覺得奇怪就問了一嘴。
此人道,「我喜歡的人還沒長大。」
哎喲,當時就把姑娘感動了!
要知道,她從小是學跳舞的,一招倒踢紫金冠玩得賊溜。初中畢業後本想進芭蕾舞團,政審沒過才進了雜技團,後來又轉到話劇團,那年才十四歲。
白二爺比她大十歲,跟個十四歲的孩子表白心意……汝聽,此為人言乎?!!
不過少女情懷嘛,總是單純美好的,她正為可能到來的分別而傷感著,怎奈耳邊總有一隻蒼蠅在叨逼叨叨逼叨。
「既然叫咱們過去,首先模樣這關肯定過了,到了老師肯定問問題,什麼扒灰啊,小叔子啊,劉姥姥初試雲雨情啊,到時候別緊張沉住氣,差不多就能過……」
陳小旭不想理,可又忍不住,道:「我看過紅樓夢的!」
「看和理解不一樣,你得深刻準備。」
「理解?全國這麼多專家都不敢說理解紅樓夢,你敢說自己理解麼?」
「沒啥敢不敢的,每個人的思想和角度不同,領會的意思也不同。所謂經學家看見《易》,道學家看見淫,才子看見纏綿,革命家看見排滿……就是這個道理。」
「你不是不喜歡念書麼,怎麼現在一套一套的?」她有些奇怪。
「以前不懂事,現在改過自新不行麼?我好歹從小背評書的,肚子裡也算有點墨水。」
「喲,那你說說,你從《紅樓夢》看出什麼了?」
姑娘咬著一截白嫩的拇指尖,嘴角泛起一絲習慣性的小刻薄。
「我看到的可多了……」
許非一個戰術後仰,指點江山,似真似假,「我看到了前世今生,過去將來,還有你們的人生命運!」
……
「嘖嘖,京城居然不限單雙號你敢信?滿大街都是野狗你敢信?這姑娘都跟一汪水似的你敢信?」
那貨從站口出來,嘴就巴拉巴拉沒斷過,說著誰也聽不懂的怪話。
陳小旭壓根不理他,一心沉浸在初來京城的雀躍中。她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已經熬過了疲倦期,這會天氣正好,大氣磅礴的古都撲面而來,處處鮮活,立時補滿了藍條。
嬌弱的妹子展現了活潑好動的一面,其實她本來就挺活泛的,只是藝術形象太過深刻,才容易讓人誤解。
倆人沒遠走,先到火車站附近的一個叫住宿介紹處的地方登記。這年頭沒有身份證,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