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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了，卻依然無效。三日來，這些學生滴水未進，靜跪於國子監的門牌下，不斷有支援不住的白麵書生倒地不起。
樓鳳棠不禁笑道：&ldo;陛下心境平和，非常人可及。&rdo;渾不似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
樓鳳棠見長流並不介面，遂道：&ldo;陛下宣召臣前來是想讓臣勸退這些太學生？&rdo;
長流道：&ldo;不是。朕是想同樓愛卿商量幾日後的祭月儀式。&rdo;那幫書生本就是你挑唆的，朕可不會指望你如此好心。唉，書生們滿腔愛國熱情，卻容易頭腦發熱，被有心人煽動利用。朕又不好強行用武力鎮壓，著實麻煩。此次就當考較原煥吧，且看他如何應對。
樓鳳棠這才略有些疑惑地道：&ldo;禮部應當已經安排妥當，想來諸項事宜與往年大致相同。&rdo;一頓，他接著問道：&ldo;陛下有何吩咐？&rdo;
長流這才趨步上前，將樓鳳棠的手腕輕輕托起，輕聲柔和道：&ldo;朕想讓師傅親自替朕牽馬。&rdo;
淡淡龍涎香縈繞而來，她衣袖上的緙絲海水紋與他蟒袍上的浪花彷彿交匯到了一處。
&ldo;臣多謝陛下美意。&rdo;祭月儀式上，皇帝要騎馬上月壇，在群臣面前為皇帝牽馬乃是少有的加恩榮寵。話是如此說，樓鳳棠的態度卻未有一絲受寵若驚之意。
長流亦絲毫不以為忤，轉身指著臺上一摞奏疏道：&ldo;樓愛卿替朕將這些奏疏發還本人，著令他們重新用正楷謄寫。就說朕未有閒暇欣賞諸位臣工的流利狂糙。&rdo;
樓鳳棠極少聽她如此半諷半俏皮地說話，不由淡笑道：&ldo;臣一定代為轉達陛下的意思。&rdo;她大可以讓貼身內侍將奏疏發還，卻指明要他執行，又讓他在祭月儀式上牽馬。他這位貴為九五至尊的學生果然慣會借力打力。
&ldo;和風，替朕送送樓相。&rdo;
一般皇帝著身邊宮女近侍代送臣子，乃是難得的榮寵。樓鳳棠捧著一打奏疏跨出大殿，走到簷下。身後的和風望著他被穿堂風拂起的月白底蟒袍海水紋下擺，不由想起兒時他唯一一次手把手教自己習字時的情景，卻心知，自己此生再也不會有同他那樣親近的時候了。
昔日為主僕的二人一路默默走到玉階旁。樓鳳棠未曾再看和風一眼，便已拾級而下。她望著那一抹漸漸消失於霜華秋色的修長背影，不禁想，憑她這樣人，便是心甘情願追逐這一道華月，此生只怕終是盼不來他回頭一顧。
回到殿中，和風見長流難得放下筆墨書冊，拿著一隻粉色桃花筆洗把玩，遂勉強笑道：&ldo;陛下可是喜其顏色清新？&rdo;這隻筆洗粉中透著銀亮珠色，在日光下玉質纖毫畢現。
&ldo;朕在想和風跟隨朕這許多年，對朕的喜好知之甚深，飲食起居亦照顧得無微不至。&rdo;長流早就知道，和風選各類玩器十分在行，絕不是憑藉直覺。她應當是受過極好的教育。
長流這話語氣極為平淡，如同平日吩咐她掌燈、上茶一般，但不知何故，和風心中猛然一跳，忙跪下道：&ldo;能夠侍候陛下是奴婢的福分。&rdo;
長流點點頭，放下筆洗，輕聲道：&ldo;朕也是這麼想的。&rdo;
和風心中不安頓時越發強烈，不由抬頭道：&ldo;陛下。&rdo;
長流將一支象牙杆紫毫掛回筆架上，輕聲道：&ldo;同朕說說你的身世吧。&rdo;一頓，她又道：&ldo;若不是真的，便不必說了。&rdo;
和風雙眸泛著水光，片刻後開口輕聲道：&ldo;奴婢自小便沿街乞討，是樓相命家僕將奴婢帶回府中教養的。&rdo;早知道她是躲不過這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