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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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籍收拾起東西,開始往高處狂奔,腳下踩到了碎石,胳膊被樹枝劃傷了,都全部顧及不到了——海難發生那天的恐怖畫面又一次在腦海中重現,小小的汽艇比舢板好不了多少,一個浪頭就可以將它撕裂。
船上的人倒餃子一般滾落水中,運氣不好的就直接在船舷上撞得頭破血流……
“救命——救命——”
外沿稀疏的樹木被吹地東倒西歪,白天怎麼搖也掉不下來的果實“簌簌”落地,樹幹較纖細的小樹幹脆攔腰折斷。
阿籍禁不住大喊了幾聲,聽不到任何回應後開始更加賣力的奔跑,嘴巴顫顫地發出對一個熟悉名字的呼喊:“共翳——共翳——”
面對強大的自然力,她除了妥協無法可選,只是口中的這個人,也不知道生死何處。
這不同與在電影院看災難大片的刺激,不需要多麼宏大的視覺衝擊,光是一腳踩進冰涼泥沼的滑溜感就能把人逼瘋了。
天傾海沸,草木石水都成了敵人。
阿籍回想起溫暖的篝火和共翳裹著獸皮的端正跪姿,火堆上還掛著咕嚕嚕冒熱氣的陶罐,偶爾扭過頭,眼神鷹一樣的精銳。
……真是,美好。
又是一棵大樹在身後倒下,阿籍甚至能聽見木纖維牽扯撕裂發出的“吱呀”聲。她已經跑進半人高的草叢裡,下半身精溼,鞋子也跑丟了一隻。
四面都是風聲,都是搖擺不停的樹木和沙沙作響的草葉,還不斷有閃電在頭頂上炸響。
“蓬!”
不過數十米處的高坡上有大樹開始燃燒,顯然是被雷電劈中。不等火勢蔓延,大雨已經將它澆滅。
一瞬間如白日般光亮,下一秒又把人投回到無盡的黑暗中。
阿籍手足俱冷,她迷路了,方向感全無,只覺得四周圍全都藏滿了未知的危險。
“陳……”
聲音很短促,肩膀也被人輕拍了下,她卻聽到了,舌尖顫動,猛地轉過身——果然是那張滿是鬍鬚亂髮的臉,穿著棕櫚樹皮編成的蓑衣,腦袋上還戴著頂斗笠。
阿籍熱淚盈眶,一下子就撲了過去,手足並用,拉都拉不開那種。那架勢簡直就是白素貞許仙斷橋相會,新婚夫妻小別重逢。
“你沒死!沒死……嗚嗚嗚嗚……沒死……”
共翳身體猛地一顫,沒動,但也沒推開她。摘下她身上的揹簍甩到背上,就著半摟半抱地姿勢往前走。走了幾步,似乎覺得什麼地方不對,蹲下來往她小腿上一摸,血水雨水粘稠一片。
阿籍的衣服已經全溼透了,胳膊上臉上腿上也不知道劃傷了多少,被雨水一淋,痛得直抽筋。
共翳嘆口氣,解下蓑衣將她裹起來,抗貨物一樣放到肩膀上,安慰性地拍了拍她後背,加快腳步往懸崖地方向趕。
也就是這麼個簡單的動作,阿籍眼眶一熱,先是“撲簌撲簌”地掉眼淚,然後放聲大哭起來。
這一刻,她是安心的。跟頭一回領了工資揣兜裡一樣的心態,內心滿足輕快,甚至覺得風雨聲都小了不少,啪啪啪地帶著愉悅的節奏。
手指不由自主地就去摸腦袋下面人溼漉漉地胸膛,感覺到他砰砰跳動的心臟時,她的喜悅更加明顯,滿滿地溢位喉嚨,哭得都快趕上嚎叫了。
共翳一手抗著阿籍一手提著揹簍,任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吃豆腐,眼神幽幽地看不出什麼意思。偶爾見她哭的太厲害,抽噎著都喘不上氣了,才緊緊箍著她腰的手,拿腦袋微蹭一下她腦袋,麵皮還是緊緊地繃著。
像是要勸阻趴在食盆上進食過快的貓咪,又像是對著幼兒親暱的父親——溫柔而不寵溺,還帶著點武力威脅的意味。
事實是,那天晚上阿籍跑路的瞬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