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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徐徐穿巷而過,天邊落下的霜雪被枝葉接住,化作水珠在葉尖打著顫兒落下,聲音輕透動人。
這樣的巷子靜謐至極,但兀然的,靜謐被一點寒光打破。
倒不是由遠及近的冷冽鋒刃,而是刻在劍鞘上的流金花紋。
鳳凰展翅,曼陀羅花吐火,來者為十大門派之首,太玄山神都。
看到了來者和他的劍,江棲鶴唇角抿緊,眸底生出冷色。
好像沒工夫管陸雲深了。
他轉身正對來人。
這人如他先前所見的神都弟子一般,穿著玄青底的衣袍,但款式格外不同,衣擺上曼陀羅花開得更烈。
曼陀羅,輪圓具足之一,乃一切聖賢、功德齊聚處。
浩浩七州正中,巍巍太玄之山,降神之都,賢德輩出之地。
思及此番含義,江棲鶴不由短促地笑了一下。
「久違了,春風君。」來人開口道,他發束得一絲不苟,鬢邊有幾絲花白。
江棲鶴細細品了品自他口中喊出的「春風君」,挑眉道:「幾百年了,你居然還沒死。」
「你都能活過來,我怎會死?」來者走近一步。
江棲鶴眸中閃過一絲幾不可查的諷刺,他頭抬起來,語氣頗為不耐煩,「有話快說有屁就放,千里迢迢從昭州來此,總不是為了說句『久違』吧?」
「掌門要見你。」
「呵。」
霜白寬袖一揮,江棲鶴提步轉身,神情無甚變化,唇邊依舊掛著那些許弧度。
走了兩步,他沖杵在屋簷上,把自己當個鳥型擺件的阿綠招手。
阿綠怕神都人,尤其怕諸長老與掌門,江棲鶴沖它揮手,它才赫然醒悟。
現在江棲鶴回來了,它有底氣不怕他們了。
阿綠來到江棲鶴肩頭,被江棲鶴帶著往小巷外走,但就在快要觸及人群熙攘的街面前一刻,神都來人三兩步閃至江棲鶴身前,攔住一人一鳥,面色微沉,「江棲鶴,掌門要見你。」
江棲鶴不慢不緊地「嘖」了一聲,「江某是小人物,可不認識什麼掌門。」
「他是你的師父,為人徒弟,怎能違抗師命,連面也不見?」來人抬高了音量,震得一旁花枝輕顫。
「哦……」江棲鶴低下了頭,慢條斯理地挽起鬆垮的衣袖,「你說他是我師父,可當年在煙華海上,我和他不就已斷絕師徒關係了嗎?」
「你——」
「我江某人,無門無派,無師無父,孤家寡人一個。」江棲鶴語氣平緩,半斂眸光,盯著不遠處開在新綠叢中的細小白花。
煙華海沒有凜冬,沒有炙夏,但虛淵中只有無盡的火與冰,春風吹不到那處,花與葉生長不到那處。
五百年了,這些在人間千萬丈紅塵中浮沉起落的人,竟有臉要見他這個被逼著跳下虛淵的人。
多可笑。
怎麼五百年前沒一劍了結他呢?
他唇邊勾起一抹嘲諷至極的笑,一拂袖上沾染水珠,繞過此人,走入熙熙攘攘鬧市中。
江棲鶴長吸一口氣,覺得離開那位神都長老,連空氣都更新鮮幾分。
面前男女老少人流如織,攤販叫賣一聲高過一聲,熱鬧至極。
但幾步之後,江棲鶴敏銳地發現不對。
他驟然回頭,只見探出院頭的花枝底下,那鬢邊微白的神都人已隱去身形,另有一人默然佇立。
這人黑衣黑髮,連腰後長劍亦通體烏黑,倒是那金色劍穗,陳舊醒目。
第9章 朝春暮嘆(八)
第二章朝春暮嘆(八)
江棲鶴垂下的手不住收緊,眸眼卻跟裹了霜的琉璃,清冷透寒。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