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奴才領旨。」溫禧長公主先一步跪地,緊跟著她也跪了下去,捧著匣盒道:「民女領旨。」
「皇上口諭,『送去長公主府,命李氏閱』,『傳朕的話,叫她挑幾篇可心的出來,明日呈來,不拘是兩三篇還是篇。另,長公主有意,可同閱』。欽此。」
太監學話的口氣,中氣十足,一波三折,唸完了即又變回奴像,緊趕著上前一步把地上的人扶起來,不無討好:「皇上說了,叫奴才等在這裡,李姑娘挑完了,奴才一併帶回去。」
長公主打量了眼,見那匣子上鎖處尚留了一半封條,不由微微一怔,「這是今科的貢卷?」
「正是。」吳宗保還沒說完,目中含笑的打量了一下李明微,「皇上恩典,放榜之日替李姑娘指婚,先叫姑娘看一看,心裡有個譜。此事不便聲張,還請公主和姑娘慎言。」
「可是天大的恩典了。」長公主朝李明微一笑,卻並不覺這恩典突兀,皇帝起復李氏的意圖已經明瞭,朝上已不時的有人奏本,此時給個恩典安下人心再合適不過。便不說這個,單憑李明微這個人,能叫他施恩也再正常不過。姑娘家,還有什麼比能嫁一個好夫君更重要的呢?她壓了下李明微的手,也是真心替她高興,「既這麼著,需得好好挑選,方才不負恩澤。」
李明微點了下頭,不似尋常女子一般赧顏,反倒有點點笑意,「聖上隆恩,明微謹記於心。」
長公主道:「且去吧,到後頭去,我倒也想看看,是不是有人能配得上你。」
一時叫人安置了吳宗保,攜她去了後殿,開匣看卷,但見一沓一沓俱彌封糊名,皆朱紅色筆記,因皺了下眉,「怎送了硃卷?」
科舉為防尋私舞弊,應試者上交原卷以後,常由專人以硃筆謄錄下來,再送去判卷。因是由硃筆所錄,故稱硃卷,與之相對,考生原卷稱為墨卷。
眼下送了硃卷過來,長公主是有些意外的,「文章或有假大空言,筆下卻做不得假。文字皆看才知人,如今筆意全無,從何看起?」
處了兩日,李明微對這位公主直接了當的脾氣倒是摸清了幾分,也曉得她不愛聽拐彎抹角的話,二人相處,不說徹底推心置腹,倒是能深言幾分,因笑道:「寫文章就像蓋房子,作假作空的,或能搭出來個花架子,不過內中無物,一戳就倒。真的飽學之士,必定經得起推敲。」
長公主道:「你怎知這飽學之士中,就沒有衣冠禽獸、斯文敗類呢?」
李明微蜷了下手指,猶帶著笑意,「倘我遇著了,是我福薄,承不得陛下隆恩。命定如此,也無可怨。」
長公主一抿嘴,略有些不贊同,道:「我唯一不喜你的就是這聽天由命的性子,人生而在世,怎能不為自個兒打算呢?」
李明微斂眼,深深吸了口氣,隨後笑道:「說句大不敬的話,倘使能打算,我情願一生不嫁。」
長公主面色一怔,顯然沒料到她會有這麼一句剖心剖肺的話,也不禁為之所動。
她頭兩年的遭遇,她雖沒查過,但也能得知其中坎坷。相府的千金小姐,一襲之間淪為賤籍樂戶,其間落差不提,但那生而絕色的模樣,就不知為她引來多少禍端。她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她實不忍去問。
她一時握了她的手,只笑斥了一句傻話,但道:「不嫁人怎麼成,做一輩子老姑娘麼?是我太多嘴了,引得你疑神疑鬼。你放心看,有皇上在,還能委屈了你不成?」
李明微淡笑,心裡只是有些淡淡的說不清的滋味。
而今連推心置腹,都已成了籠絡人心的手段。倘早幾年遇到這位公主,她必定引為知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可又怎麼樣呢?朝不保夕的日子,她只得想盡辦法先保全自己。這所有人裡頭,除了襄郡王,也只有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