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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兮,”徐令簡低頭一笑,看向曲伯堯道:“看來,外界傳言果然不虛,右相大人夫妻恩愛,妻妾和睦,難怪不欲再納妾。”
曲伯堯面浮笑意,掰開掛在身上的夢華,向衛韻走去。
衛韻避開他注視的目光,瞥了徐令簡一眼,佯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低著頭,音聲怯怯地問:“相爺,發生什麼事了?府裡為何突然多了這麼些人?他們在搜什麼?”
夢華也跟著問:“對呀,他們在搜什麼?”
“無事。”曲伯堯撫了撫衛韻鬢邊歪了的華勝,縮了縮瞳孔,目光仍然專注於她的眼,衛韻看出他目光裡的疑惑,微微點了點頭。
此時,有名禁衛到了徐令簡跟前道:“徐統領,未在府內發現可疑之人。”
徐令簡滿臉狐疑,視線落在曲伯堯臉上。
曲伯堯一笑回之,鎮定自若道:“徐統領可要留在敝府用午膳?”
徐令簡勾唇一哂,旋即移開視線。
掃雪聲入耳,徐令簡移目望去,快步走向那拿著長帚掃雪的老伯跟前道:“且慢。”
黎一鳴掃雪的動作頓住,彷彿不經意地,抬首時與徐令簡對視了一眼。
徐令簡近前兩步,蹲下身來,勾了一團嫣色的雪,眉心擰成一團,再於指尖細細地碾碎,舒展眉目,按劍起身,一路循著雪地裡即將被落雪掩埋的嫣色前行。
衛韻低下眼簾。
曲伯堯目中一明,匆匆踱去黎一鳴跟前,看了黎一鳴一眼,復又低頭,見地上斑斑血跡,心跳如雷,猛然回頭瞪視衛韻與夢華。夢華毫不畏懼,衛韻則始終低著眼簾。
循著一路斑斑血跡,曲伯堯闊步去追已快不見人影的徐令簡。
血跡一直延伸去了馬廄。廄內馬匹驚躥,劍刺干茅的霍霍聲不絕入耳。曲伯堯立在馬廄外,腦中一片茫然,拔腿就往馬廄裡衝去。
徐令簡正手執利劍,接二連三地輾轉穿刺著馬廄裡堆積的幹茅。
“徐統領!”
徐令簡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臉來,笑問:“右相大人為何如此驚慌?莫不是真將人藏在了馬廄裡?”
“徐統領說笑了,”曲伯堯的視線不經意地掃過一堆堆幹茅:“本相可沒那麼大的膽子敢窩藏陛下要的人。只是,這馬廄裡髒,徐統領這般的貴客頭一回來敝府,本相只是怕怠慢了徐統領。而且,這馬廄裡圈養的馬有一些是新從西域買來的汗血馬,這兩日才陸續遷來馬廄的,還未請盛都的牧馬使馴過,極易受驚,本相擔心這些畜生受驚之下不識好歹傷了徐統領。”曲伯堯頓了下,走去一匹馬前摸了摸馬的脖頸,伸過手去給徐令簡看:“徐統領也知道,汗血馬奔跑時脖頸部位流出的汗鮮紅似血,徐大人剛剛所循的血跡只是這種畜生流出的汗而已,敝府今日又新到了一匹。徐統領不會將這畜生的汗當成了人血吧!”
“哦?”徐令簡聞言笑,“既是汗血寶馬,那我可要好好看一看了,右相大人不介意吧。”他手中的劍鋒不停抖動著,慢慢轉身的同時,目光則敏銳地在一堆堆寂靜的幹茅中搜尋,忽然定在某處。
曲伯堯心跳如鼓。
徐令簡併不繼續轉身,目光鎖住那堆幹茅,笑道:“陛下今日下旨的時候,大人也在場,陛下說,若在府內找到任何可疑之人,殺—無—赦——”話落,以兔起鶻落之勢劈劍刺去。
“住手——”
鐺——
徐令簡緩緩從幹茅中抽出劍來,劍鋒依舊銀亮如電。“原來沒有藏人啊。”他一面說著,一面轉身打趣曲伯堯:“右相大人也太吝嗇了,不就是一堆幹茅,何必如此在乎。”
曲伯堯懸起的心稍落,額角已滲出細汗,不料,趁其不備,徐令簡再次轉身,對準那幹茅,反反覆覆地穿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