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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陛下,在他身上收到一封書信和一錠銀子。”
公孫戾廣袖一揮:“呈上來!”
搜身的侍衛將書信呈至御前。公孫戾看了曲伯堯一眼,拆信觀覽,面色忽然加深,又捻起銀錠子一觀,額際青筋暴跳。
百官誠惶誠恐,噤若寒蟬,此時但聽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喝劃破耳膜:“阮明暉!”接著是銀錠被狠狠擊擲在地骨碌碌滾動的聲響。
戶部尚書阮明暉登時怔住,被公孫戾當眾一喝嚇得險些魂飛魄散,他兩腿顫抖著出列,跪伏在公孫戾腳下,頭也不敢抬,身體瑟瑟發抖:“臣。。。。。。臣在。。。。。。”
如何又扯上了戶部尚書,眾人一時不明所以。
公孫戾嘴角勾出一絲譏誚,抬腿向他面門就是毫不留情的一腳:“你自己說說,朕為何叫你?”
阮明暉被掀翻在地,爬起來時鼻青臉腫,他額角冷汗如雨,也不敢伸手捂住血流不止的鼻孔,惶恐地爬去拾起銀錠子和書信,待看清時,手中力道突然失去了,大腦一片空白,那兩樣東西從手中輕飄飄地溜出來,他百口莫辯,惶急不已,爬過去抱住公孫戾的腳哭泣:“陛下,陛下,不是臣啊陛下!臣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啊陛下!”
眾臣保持緘默,心中對那書信和銀子好奇不已,竇巍視線不經意地一掃,望見那銀錠子上的刻印,霎時將眼珠瞪得滾圓,那可是官銀,且出自最新一批官銀,心往下一沉。
曲伯堯慢慢躬身拾起書信和那枚官銀,面際浮出一絲細如秋毫的笑意,觀畢將東西遞給身邊的大人們檢視,李叢鶴等人觀畢、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道:“這這還真不好解釋!”“是啊,是啊!”
那書信內容倒是很平常,但字跡卻和阮明暉所書無異,官銀上作有官府公印標記,不允許在民間流通,只供宮用、軍餉、震災、或者官薪之用。官員身上攜有官銀並不是什麼稀奇事,可在那刺客身上搜出來的官銀卻是最新鑄造的一批,剛入戶部錄入國庫,尚未作分發俸祿之用。如今,竟流出來了,身為戶部尚書的阮明暉自然難辭其咎。
見公孫戾無動於衷,阮明暉飛快地爬至曲伯堯腳下,抱住他的腿搖晃:“右相大人,求你為臣說說情。”又迅速爬至李叢鶴跟前,“李大人啊,你我當年一起入仕,做了十幾年同僚,你最瞭解我的為人,你快跟陛下說說情。”
“唉——”李叢鶴為難得狠,陛下正在氣頭上,為他求情肯定是撞槍矛上去了,不求情吧,又有些過意不去,猶猶豫豫還是小心翼翼地在公孫戾跟前囁嚅道:“陛下,臣以為,官銀從戶部流出,是阮尚書的失職,可不一定就是他挪用了買兇行刺啊陛下,再者,阮大人怎麼會那麼蠢,即便是要買兇行刺,也不會用官銀買兇啊,要買兇也會將官銀先熔了煉成碎銀塊——”
話還未說完,已經對上公孫戾眼中射過來的殺意,李叢鶴趕緊緘口。
公孫戾上前兩步,抬起明黃龍靴踩上那阮明暉的臉:“從前,你暗裡與那襄助廢太子的鄭崇樞有些交情,以為朕當真不知!”說罷狠狠踩上去,“那刺客現是竇巍手下的侍郎!跟隨原兵部尚書於之煥十年,於之煥生前可擁護的是廢太子!”
左相顧長淵卻道:“陛下,刺客既忠於廢太子,願意為廢太子肝腦塗地,也不會收受賄賂了,阮明暉若亦想復仇,不是與那刺客一拍即合?也無需多此一舉。”
公孫戾一聲冷笑,轉顧竇巍,回答顧長淵:“不錯,這恐怕又牽扯出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竇巍不禁後背發涼。
公孫戾下令將刺客一事交由刑部去查。
那刺客被帶下去的時候依然負隅頑抗著,突然掙脫了鉗制他的侍衛,像只瘋獸一般朝曲伯堯衝來,他抓住了他的衣袖,對著他的手張口狠狠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