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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一天——
樂安再也收不到睢鷺的信。
那是平平無奇的秋日的一天。
京城已經入了秋,但樂安收到的睢鷺寄來的信,所描繪的卻還是盛夏的光景,因為瓊州與京城有著一個多月的「時差」,所以雖然幾乎每日都能收到瓊州來的信,信上的內容和睢鷺的處境,卻是隔了許久的,那最後一封信上,睢鷺說他要帶人去一處據說極為兇悍的山民聚居地,寫信的第二日就去,還開玩笑說希望這處山民的首領不要再看上他了。
但睢鷺的第二封信遲遲沒有到來。
起初樂安並未在意。
從京城到瓊州,山長水遠,哪怕是用官驛寄信,信件送遲了也是常有之事,雖然睢鷺是一天寫一封信,但樂安經常是好幾天收不到一封,然後又在同一天收到好幾封。
雖然這次,已經接連五六天都再沒有收到來信。
但也還算正常。
但五六天正常,七八天、十來天、甚至半個月呢?
連續半個月沒有收到來信,樂安終於按捺不住,甚至主動派人去離京城近的幾個驛站去問。
驛站卻說一個多月前的信早就都派發完了,就連新送來的信件也已經派送。
樂安還查了以往信件上,從瓊州到京城各地驛站的印戳,又找李承平詢問各地驛站有無什麼水旱災害可能導致信件堵塞延期。
得到的答案,卻是一切正常。
那麼只剩下一個可能——
睢鷺出事了。
第101章 士為知己者死
失去睢鷺音訊的第十六天。
樂安醒地很早, 從天邊剛現魚肚白到天光大亮,她雙手抱膝,一動不動地坐著, 看著窗外的天光越發明亮, 門外有侍女窸窸窣窣徘徊走動的聲音,卻沒有一人敢敲門或問一句。
因為自從失去睢鷺音訊,樂安的睡眠便變得不太好, 總是輾轉很久才能睡著,於是冬梅姑姑便不許侍女們在早晨打擾她, 好讓她能補覺。
但她今日卻早早地醒了。
「還不叫公主嗎?已經這個時候了……」到了早膳的時間,外面的侍女開始小聲耳語。
樂安睫毛微動,看著門外的人影,嗓子裡終於發出幹啞的一聲:「進來。」
侍女們魚貫而入。
樂安抬頭看她們。
平日她最親近的是春夏秋冬四個侍女,這會兒冬梅姑姑和夏枝不在,進來的是秋果和春石, 還有兩個面熟的小侍女, 都是年輕的面孔, 最少的也在她身邊服侍了兩三年。
樂安下了床, 侍女們便圍上來,端水的端水, 拿衣的拿衣, 秋果用溫水濕了布巾為她淨面, 春石在衣架尚挑挑揀揀。
「記得你小女兒快周歲了。」溫熱的布巾蓋在臉上時, 樂安對秋果說道。
秋果臉上登時露出驚喜的笑,一邊小心給樂安擦著臉一邊道:「嗯,三天後就是了。」
樂安對下人很好,尤其是貼身服侍的婢女, 婚喪嫁娶,兒女成年抓周,她都會記得,甚至還會親自參加,為她們祝賀,但最近,因為睢鷺的事,誰都看得出來樂安的異樣,因此秋果自然不會再拿這種小事去打擾她。
樂安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低頭開啟梳妝匣,挑了個色澤溫潤的白玉鐲,舉起來,道:「提前給你小女兒的抓周禮。」
「謝公主!」
秋果歡歡喜喜地接過鐲子。
卻是直到樂安梳洗結束,又拒絕了早膳的安排,而是直接盛裝入宮後,才突然疑惑——抓周禮為何要提前給?
樂安進宮時,早朝剛剛結束。
她沒有去後宮,沒有去紫宸殿,而是直接去了上朝的含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