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唐人屋敷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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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敬丹回到自己的房內,發現小妾綠筠不在。下樓後看到熟識的其他“傾城”(妓女),便問起綠筠去了哪。
那女子說綠筠午後便去了長崎城下町,估計一會兒也該回來了。
沈敬丹取了幾枚寬永通寶,讓樓下的女僕給二樓的女兒送些茶點和用來洗漱的熱水。自己則出門往土神堂而來。
唐人屋敷內的這間土神堂,其實就是土地廟。正點的匾額上寫著“福德宮”三個字。土地廟前挖了個水池,上面還架著一座小橋。水池內的水引自唐人屋敷大牆外的壕溝中,與整個長崎城內的水系相連。若是開春以後來此處遊玩,頗有小橋流水之境。
不過此時已是冬日,土地廟前的廣場上,搭了好幾個蓆棚,除了屋頂用茅草外,棚子四周都用草蓆圍擋,十分嚴密。
沈敬丹來到一個蓆棚外,便聽到棚內傳來的曲樂之聲。他仔細一聽,原來唱的正是《九連環》,不禁微微一笑。
《九連環》傳自中國南方,隨著大批水手和商人而在江戶時代流行開來。廣義的《九連環》曲就是很多首江南小調的總稱,一首唱完便接唱下一首。比如流傳於蘇州一帶的“大九連環調”,就是由“五更調”、“花名調”、“鮮花調”、“哈哈調”、“湘江浪調”等組成。
從明代開始,從事中日貿易商船中的下層水手多是福建人,故而這種“福建調”就在商船上和長崎等地頗為流行,先是中國人自己唱,後來慢慢加進了倭國的“傾城”同唱,最後在倭國人中便流傳開來。
沈敬丹撩開棉布門簾,進到裡面。那臺上的倭國女優正一邊彈著月琴,一邊操著蹩腳的閩南話唱道:“我的嚇感郎的呀呀有,呀嚇呀呀有,看看嚇,送奴個九連環,雙手拿來,解不開,奴(拏)把刀兒割,割不斷了呀呀有……”
底下聽唱喝酒的商人和高階船員們按照各家商船劃分了幾個區域,中間用屏風隔開。
眾人一邊相互推杯換盞,一邊搖頭晃腦跟著應和。尤其是那女優每次唱到“呀嚇呀呀有”時,臺下眾人便加入進來,幾十人一起“呀呀有”。
“呦,沈船主~”一個摟著一名倭國“傾城”,正在搖頭晃腦的商人看到了沈敬丹,連忙起身招呼。“快來坐,快來坐。”其他幾名同船的商人和寅十號上的水手看到後,也都起身致意。
沈敬丹一邊拱手回禮,走到那個商人所在的圓桌旁。和同桌的眾人都拱手施禮後,方才坐下。
這些商人,很多都是國內商號的代表,也被稱為“貨頭”。沈敬丹自從拿到信牌之後,很多江浙的商號便找上門來,希望加入;甚至還有山西的商人也摻了一股。
此時,倭國女僕將沈敬丹面前的碗碟之物都換了一套新的,一旁的商人連忙為他斟了一杯酒。
“此行雖是冬日,但一路順風順水,還要感謝沈船主費心了。一杯老酒,且聊表心意。”一名商人端起酒杯,起身對沈敬丹說完,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沈敬丹連聲說著“不敢,不敢”,微笑著將杯中酒乾了。
眾商人一起叫好,隨即共同舉杯。
此時女僕又端上來一樣大菜,仙台藩的吉品鮑。
“吃菜,吃菜。”掏錢請客的商人老黃舉著筷子連忙招呼大家。
此時臺上琴聲一變,曲聲婉轉,那倭國女優一套九連環唱完,又換了一首:“彩雲開,月明如水浸樓臺。原來是風弄竹聲,只道是金佩響。月移花影,疑是主人來。意孜孜雙屬眼,急急嚷嚷那情懷,倚定門兒待,只索欲因孩到,嗨青鸞黃犬信音乖。”(《彩雲開》)
沈敬丹因自己的小妾綠筠不在,便隨便招呼了一個“傾城”坐在身邊陪酒。
眾人一邊喝酒,一邊划拳行令。有時輸了,身邊陪酒的“傾城”便替自己相好的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