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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衍始終面無表情,直至她走出很遠了,才看了一眼她離去的方向,還未觸到卻又收回了視線,低頭看向方才被她淚水打濕的衣襟。
衣上還殘留著她哭泣時蹭上去的淚水和口脂,不同於清溪村裡她慣用的槐花胰子的清香,是種淡淡的蘇合香氣,彷彿她還未走遠。
那股淡淡的香,像一隻無形的手,莫名地撫平了他心裡原先的火氣。他有些茫然,又有些後知後覺的惱怒,她那樣對他,還差一點就成了他的庶母,難道,就那麼哭兩聲,他就原諒了她?
不,這斷然不可能。
她嘴裡從沒半句真話,就如上一次,上一瞬還能主動投懷送抱說害怕,下一瞬就能毫不猶豫地推他去死。
自己分明已經吃過一道虧,如今,竟能因為幾句虛情假意的道歉而心軟。他是又一次著了她的道了。
嬴衍心頭重又燃起那股無法明說的煩躁,單手撫額,微微嘆了一聲。
憑她去吧,今後,他是不會再上她的當了。
她口中的所謂歉意與想念,他一個字也不會相信。
這夜,岑櫻被安排宿在了東宮西側的襲芳院暫住,因天色已晚,皇帝特命其先行休息,等到明日一早再入仙居殿拜見皇后、貴妃。
晚上發生的事實在大大出於岑櫻的預料,一通應付下來,她疲憊不已。加之見到了思念已久的丈夫,她心情十分舒暢,頭沾著枕頭很快便甜甜地進入了夢鄉。
另一側的太子東宮裡,嬴衍卻遠沒有那般輕鬆。
「殿下,黃耳將軍它,它又不肯吃飯了。」
甫一進入大殿,負責餵養阿黃的小宮人便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黃耳將軍即阿黃,大名黃耳,但宮人們不好直呼其名,索性起了個黃耳將軍的諢名,自被從雲臺帶回後就一直養在東宮。
嬴衍有些不悅,本欲置之不理,走出兩步終又折返:「帶孤去看看吧。」
阿黃如今單獨住在東宮西側間裡的一間華美的宮室,有專人伺候,每日吃的是上好的牛肉與雞肉,連毛髮也有專人梳理。
自來到京城它每隔一段時間總有幾日悶悶不樂,嬴衍知曉它是想岑櫻了,心裡不悅得很,除最初來看過一次後此後都再未搭理。
但今日,又莫名有些放心不下。
他走進宮室,那可憐的大黃犬正趴在小宦官們為它做的虎皮搭的窩上,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食盆就放在它的面前,裡面盛著香噴噴的牛肉,它也一口未動,情緒甚是低落。
見他進來,阿黃鼻子裡發出低低的兩聲嗚咽,鼻子動了動,忽地爬起小跑過來銜住了他的袍子,急切地將他往外拽。
他身上尚沾有岑櫻的味道,這畜生此舉分明是想岑櫻了,要他帶它去找她。
「怎麼又不肯吃東西了?」嬴衍俯身撫摸著它的頭,眼睫低垂,斂去了眼中情緒。
阿黃「嗚嗚」兩聲,叫得十分可憐。嬴衍猜測道:「想她了?想孤帶你去找她?」
阿黃耳朵一動,似乎聽懂了他的話語,頭主動往他手心蹭著,尾巴搖如飛輪。
嬴衍不禁低笑出聲。然而,片刻後他意識到這歡愉是為了什麼,臉色重又陰沉下來。他冷冷斂眉,拂開阿黃轉身出去。
次日清晨。
岑櫻入仙居殿拜見蘇皇后。
因惦記著此事,她今日起得極早,喜鵲才在窗上嘰嘰喳喳地叫便起來了,勤試衣飾,攬鏡描眉,足足打扮了一個時辰自覺尋不出錯處了才出了門。
離宮時才是時分,才出宮門便瞧見十多名金刀侍衛護送著一架八人抬的步輦自門前經過,是皇太子儀仗。
步輦上之人,一襲玄色窄袖騎裝,腰挎玉帶,腳踩烏金馬靴,修眉俊目,神色冷峻。岑櫻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