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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邊畫邊哭,不知何時,吳姨來到她的身後,道:“小姐,你畫了整整兩個時辰,休息一會吧。”
凌菲仍在倔強的畫著,嘴裡說道:“才兩個時辰,林家的大太太在一間屋子裡待了十多年,相比她的痛苦和寂寞,我經歷的又算得上什麼。”
吳姨聽了,難受的站在原地。
凌菲又問:“吳姨,你聽說過林家的大太太嗎?”
吳姨道:“聽說過。”
“那你跟我好好講講。”
“聽說林家的大太太是四川人,年幼的時候隨調職的父親到了北方,性格直爽,人長的也俊俏,十九歲那年,在父母的安排下嫁入林家。”
吳姨簡單的說了幾句,並沒有告訴凌菲,她與林家的大太太在年輕時有過一段深長的情誼。
凌菲道:“你還聽說過她什麼?”
吳姨有所顧忌的說道:“小姐,我在沂家待了二十多年,別家太太和小姐們的傳言聽說過不少,但那多是傭人們碎嘴子傳出來的話,不足以為信的。”
凌菲摸了摸畫像上梓慕的眉目,“人們願意相信的話,哪個不是聽別人講的,別人說你是什麼就是什麼,事實到底是怎樣,有誰想去關心呢。你只當碎嘴子隨便講講,我也隨便聽聽,好些日子沒見著她了,若她現在在我的身旁,我很想問問她,那些個艱難的日子,她是如何熬過來的。”
“小姐。”
“你坐下慢慢說。”
吳姨坐下,緩緩道:“林家的大太太嫁到林家後不久,生了一個女孩,孩子出生的那天,一向身體健康的林老太爺突然暴病去世。自那以後,林老太太對大太太母女倆萬般刁難,罵她們是不祥的掃把星,屋漏偏逢連夜雨,大太太的父親偏在這時被貶了職,林老太太的氣焰愈發囂張,連林家的傭人們也開始欺負她們。你知道林老爺是個凡事討和氣的人,不會站出來保護她們母女二人,大太太便常悶在屋子裡不出來,吃齋唸佛,時間久了,林老太太當她有了出家的心,又做主給林老爺做了一門親,這次娶的就是你的婆婆。”
“大太太的女兒去哪了?我在林家怎麼從沒見過?”
吳姨搖搖頭,“不知道哪去了,說是在五歲那年跟一個賣糖人的跑了。”
吳姨說的心裡堵得慌,後人來了,前人自然是礙事的,她嘆口氣,“那孩子是生是死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大太太是難得一見的血性女子,她這一生在痛苦中過活,尋常人哪能熬的過去。”
凌菲道:“熬不過去,也得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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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周宅內,憶祖收拾好行李,準備坐明早的火車去北方。
淑慧在房間裡朝滬森發火,“你跟爸爸說讓他別去,他去的話我立馬吃墮胎藥!”
滬森將一粒甘草片放進嘴裡,體會熟悉的味道,他並沒有把淑慧的話當真,嗤笑道:“你去說,吃了再去說,墮胎藥呢,你拿來,我喊王媽給你煎去。”
淑慧淒涼的扭身走了出去,心裡滿是委屈和失落,她一個人叫了輛黃包車去縣城,先到理髮店重新燙了頭髮,之後去咖啡館喝咖啡。咖啡館裡進出的盡是些成雙成對的男男女女,她感到很孤獨,無聊的玩弄白瓷杯裡的銀湯匙,一道光線打在紅漆木桌上,在光與空氣的交合裡,流動著千萬個細微的浮塵。
它們小的可憐,卻充滿活力的跳躍,有如淑慧的心思。她注意到了它們,可誰來關心她的心思,淑慧憂鬱的望向對面的中藥鋪子,誰說別人琢磨不透她的心思呢,他們把她研究的透透的,她不敢,她不捨,她即將是一位母親。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內,“老闆,一杯清咖啡。”
淑慧朝聲音看去,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