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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風，燭光變得穩定而明亮，麥克和奧斯卡看清了坐在椅子上的人。赫爾曼戈登似乎是最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至少不該和瑪蒂娜同處一室。他們是矛盾的兩個極端，應該針鋒相對，互不相讓，可是此刻兩人卻以如此平和的態度坐在一起。麥克朝赫爾曼看了看，發現他的眼睛雖然睜開著，卻沒有光澤。

&ldo;他怎麼了?&rdo;

&ldo;他去世了。&rdo;瑪蒂娜有條不紊地回答，&ldo;我殺了他。&rdo;

&ldo;為什麼?&rdo;麥克對這個回答並不意外，這樣才符合兩人之間的關係，但瑪蒂娜接下來的動作卻令他和奧斯卡驚訝萬分。她將手放在赫爾曼的臉頰上輕輕撫摸，然後彎腰在他沒有血色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ldo;因為他知道逃不出去了。他的父親要置他於死地。而我──&rdo;瑪蒂娜抬起頭看著前方，目光穿透障礙，到了更遙遠之處，&ldo;堪位元家族的人從來不逃。&rdo;

她親吻赫爾曼的舉動如此柔軟，猶如少女，可抬起頭說話時又立刻恢復了原貌，成了一個身披鎧甲的女戰士。

麥克說：&ldo;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rdo;

瑪蒂娜冰冷地望著他，聲音帶著輕蔑和不屑。&ldo;你不如他聰明。&rdo;

&ldo;他是誰?&rdo;

瑪蒂娜沒有回答，但她同樣沒有任何反抗之舉。麥克為她戴上手銬時，那種奇怪的暖意又來了，彷彿在這個房間裡有他不知道的秘密。他們進來時窗戶是開著的，室內一片狼藉，意味著剛才發生過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

他是誰?麥克忍不住在心中想。

&ldo;你怎麼了?&rdo;奧斯卡擔心地問。

&ldo;沒什麼?&rdo;他回答。

樓下傳來了警車和救護車的鳴笛聲。

第55章 尾聲

床大而柔軟，房間舒適溫馨。燈光在深夜時分既不刺眼也不昏暗，如同金色的粉末均勻鋪灑在每一個角落。

喬治戈登躺在床上，他的臉上布滿皺紋，雙頰鬆弛皺縮，面板滿是斑痕。四周異常安靜，聽不到任何聲音，這樣的夜晚對於垂死的老人來說並不安逸輕鬆，相反，死寂是終止和消亡的徵兆，時常令人感到焦躁不安。

老戈登閉著眼睛，似乎在沈睡，這時房門傳來輕輕的一響，門外的人沒有敲門，但主人已經聽到了。老戈登以生鏽的齒輪似的聲音說：&ldo;進來。&rdo;

房門開啟又關上，地毯吸收了訪客的腳步聲，若是換了別處，黑色高跟鞋想必會發出更大的聲音。

一個漂亮的人拉開床邊的椅子坐下，他的外表似乎是個年輕姑娘，但臉上卻沒有女性化的表情，顯得冷漠而不近人情。

&ldo;現在是幾點?&rdo;老人問。

&ldo;十一點整。&rdo;

&ldo;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rdo;

&ldo;不，正好相反，收取報酬時我一向很高興。&rdo;

&ldo;這是特羅西家的傳統啊。&rdo;老戈登艱難地笑起來，&ldo;家族遺傳的愛財，但卻不會享樂，你這樣的年輕人應該有更多樂事可做，像我的兒子……&rdo;

&ldo;你的兒子玩過頭了。&rdo;

&ldo;但他們還是我的兒子，這是永恆不變的。他們太聰明，認為可以瞞天過海，可是他們忘了我是父親，父親什麼都知道。&rdo;

露比沈默了一會兒，要反駁老戈登的話並不困難，但他被最後一句吸引了，反覆思索著其中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