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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夏,林嫂則以為自己失了手,疑神疑鬼地把剩飯剩菜嚐了好幾遍,險些也失了眠。
說林嫂“也”失眠,因為鄧源首先就睡不著了。
一則因為天熱,二則心裡煩躁,在床上輾轉反側,算是有些明白“寤寐思服”何意了。
二更鼓後,些許睏意襲來,淺淺睡去。
歸雨寧笑著推門進來,鄧源驚喜地坐起。只見歸雨寧一手叉腰,一手食指向鄧源一點,朱唇輕啟:“細狗!”
鄧源呆住,馬上想到“細狗”不是這個年代的詞彙。神思一恍惚,發覺是在夢中。
睜開眼看著上方的蚊帳,鄧源無聲地嘆息一聲。
他一向睡眠很好,極少做夢。穿越的最初一段時間,總會夢到回去未來,夢到家人朋友。但自從認命之後,也就不再做夢了。可今日又做了夢,可見白天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巨大的床創傷。
我不要做細狗!
鄧源心底在吶喊。
遠處傳來三更的鼓響。
這會兒陳伯該回來了吧。
院中有動靜。細聽,應該是陳伯又在練拳。
這老頭兒曾說一日不練血脈不通,歲數大了更要拳不離手。故而雖然回了晚了,但睡前一定是要練一遍的。
先前在玉山別院時,院子有兩進,陳伯練拳都是在一進院,基本打擾不到鄧源。搬家到城裡之後,院子只有一進,鄧源曾特意告訴陳伯,該練就練,自己睡覺沉,不怕。
過去鄧源聽陳伯說是在軍隊裡學的拳腳,便有些不感興趣。受後世武俠小說影響,鄧源總覺得古代的小兵才是細狗。但今日被歸雨寧嘲諷之後,猛然意識到自己並不身處武俠世界,大家都是現實的血肉之軀。也許陳伯練的軍營兵技,才是真正有實戰能力的殺人技。
鄧源不想殺人,但至少不能像歸雨寧說那樣“立於不勝之地”。
因天熱,臥室的南窗便一直半開著。鄧源趴在窗邊,偷窺起來。
月盡夜,滿天星斗。院裡樹影斑駁,看得不甚分明。
陳伯身法極快,拳腳利落,僅看側影,實在想不出這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平時走路都晃盪。
他的拳法簡潔樸實,直來直往,一屈一伸,嚴密緊湊。出手如鋼銼,落手如鉤竿,鄧源越看越是驚訝。
真正讓鄧源驚訝的,不是陳伯遠勝年輕人的身手,也不是拳法中凌厲的殺機,而是他拳法中很多招式,鄧源覺得眼熟。
就如陳伯稍歇片刻之後打出的第一招,動步踢腿,右拳橫舉,這不就是後世太極拳中的懶扎衣麼?然後是金雞獨立、探馬、單鞭···
鄧源在大學裡學過簡化後的太極拳,還參加過校慶表演,招式自然熟悉——若不是顧及招式綿軟,今日本是想在歸雨寧跟前展示太極拳的。而現在陳伯的招式若非那麼剛猛犀利,鄧源便要以為他們軍營裡教的是太極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