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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我的,與你何干?」
沈喑苦笑一下,對於「生死有命」這個道理,看不開也得看得開。
「你你你!你——」
自稱醫仙的老頭被他差點氣成結巴,想當年,他離開仙山來到人間懸壺濟世的時候,哪個不是眼巴巴求著他施醫舍藥。
世人皆貪生,無論王孫貴族亦或是江湖高手,生死有命旦夕禍福,江湖險惡刀劍無眼,多的是人命懸一線,人都快死了,管你這一生如何顯赫,躺在病榻唯一所求,全都是一個能救他們命的神醫。
師從仙醫十四閣,無論什麼人,見到了,他總要救一救的。
奈何江湖恩怨波詭雲譎,世事浮沉甚為複雜。救一人易,救天下人難,每個快死的人都背著一身的故事,有人在故事裡充當十惡不赦的壞蛋,也有人在故事裡無辜賠上性命。
他覺得頗為無奈,病榻之上見慣人心善惡,仙醫的性格也愈發古怪,碰上心情不好的時候總免不了毒舌打趣病人一番。但是他總歸有本事救他們一命,所以,任是他什麼樣的刁鑽脾氣,大家都是虛心受著,最後還得千恩萬謝。
再往後,還真是,世事浮沉……
師門變故橫生,他一直被困在西嶺這片寂寂深雪之中,已不知現在何年何月。少則寥寥數月,多則泱泱幾載,日復一日地飲冰闢穀,他已經記不得那麼多了。
老頭捋著自己的花白鬍子,莫非年歲輾轉,他們仙醫十四閣已經沒落得無人問津了嗎?
像段囂這種死到臨頭還出言不遜的病人,他還是第一次見。
醫仙伸出一截手指,指著段囂顫了顫,又使勁兒一拂袖子,乾脆背過身去,眼不見為淨。甩完袖子,他默默地想:哼,他們兩個無知豎子,一定是不知道仙醫十四閣的名聲。
仙醫背過身去,正對上沈喑苦著的一張臉,皺著眉頭,回想起方才這倆二貨掉下來的情形,若有所思,恍然大悟。
他們這是,萬念俱灰了。
「哦」,他長長地「哦」了一聲,視線落在沈喑身上,「我明白了。」
他明白沈喑下來之後送他的那句「不解風情」是什麼意思了。
「你們二人同行,明明只有一個重疾難愈,如今卻要雙雙赴死……」
「殉情!」
「你們這是殉情!」
「哈哈哈哈哈哈有趣真有趣,想不到還能碰上一對苦命鴛鴦。」
沈喑嘆了口氣,輕輕拉了拉段囂的手,低聲耳語:「你說,這人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段囂現在還是有些懵,就在不久之前,鋪天蓋地的冰雪衝著他們席捲而來,沈喑就那樣緊緊抓著他,極盡溫存,目光繾綣,有那麼一瞬間,好像風霜雪刻都融成了和暖的聖光,要將他們帶向一場無人驚擾的美夢。
他依稀想起初遇時候的光景,他被宮裡的仇家追殺,漫天大火將他倆逼到懸崖邊上,當時萬丈懸崖,沈喑也是這樣擁著他,一躍而下。
手心攀上不屬於自己的溫度,耳邊響起沈喑的聲音,段囂緩緩回過神來。
殉情麼,那老頭說得沒錯。
沈喑說的什麼,他聽見了,又像是沒聽見。
對於沈喑這句「中肯」的評價,他深重地點了點頭。
對面,耳聰目明的醫仙前輩詫異地看著他們兩個,臉上寫著好的的「無語」。
驀地,段囂執起沈喑的手背輕輕吻了吻,隨著一聲微不可查的嘆息,他問沈喑:「你,為什麼這麼做?」
沈喑微微側身,雙手捧起段囂的臉頰。
冰天雪地,段囂白玉般的耳朵泛著琥珀色的紅暈,沈喑的拇指和食指攀上他的耳垂,輕輕搓了搓,他的手指從耳後流連到頸側,他傾身上去,溫熱的觸感封住段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