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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隨口說起碰到的奇葩,插幾句積攢的經驗, 聞螢趕緊記在心裡,什麼場合該說什麼,什麼時候該遞煙, 什麼時機配合著唱紅臉白臉。
根本來不及自憐受過的委屈。
工作治癒一切矯情。
營銷部晚上八點下班,聞螢吃了飯回去填寫報告,反思自己表現得完全不像擁有兩年的社會經驗。
後知後覺地回想‐‐
因為老鳥們知道嘉和電子被簽走了,難怪那個同事離職後,檔案還沒更新。
因為是鴻海簽的, 難怪林謹承那麼肯定,他能幫上忙。
她暗暗叮囑自己, 下次記得機靈點, 轉眼又忙別的事。
不再有別的感嘆,連浪花都騰不起一朵, 內心的湖面盪起點點漣漪,頃刻恢復平靜。
沒什麼大不了的。
地鐵2號線的起點站在酒店附近,聞螢九點多離開,走出景升沒多遠,看到紀飛鐮立在前方的路口,手裡捧著一盆花。
花的藍色純澈寫意,她走近了看清花型,像撲騰的鳥雀,隨時要從盆中飛走。
紀飛鐮卻沒看到她,還在和車裡的人說話。
那輛白色的轎車敦厚大氣,帶翅膀的b字車標看起來價格高昂。
很快從另一邊車座走下一人,接過紀飛鐮手裡的花盆。
他挺直背,抻了抻胳膊,揮手衝車裡的人告別,眼風掃過側面的聞螢。
&ldo;聞螢。&rdo;
紀飛鐮的笑容充滿感染力,嘴角上提牽起小半張臉,拉出一對小括號似的肌肉線條。
那麼乾淨明朗,讓人疑心他是在國外長大的abc。
聞螢回以笑容:&ldo;紀總監。&rdo;
開出幾米的轎車停住,已經升起的車窗忽然降下,一個瘦小的女人靠過來。
她淺色的絲質裙面潑墨一樣鋪開長形的花瓣,絲毫不顯喧擾,無名指戴一枚素金婚戒,再無其他首飾。
化了淡妝看去仍有些年紀,氣質高貴,打量聞螢的目光沒有一絲挑剔或審度。
紀飛鐮介紹:&ldo;這位是家母,這位是我同事,聞螢。&rdo;
他話音甫落,聞螢腦海里浮出一個名字:紀燕寧。
紀燕寧說:&ldo;聞小姐,你跟我先生也認得,對吧?&rdo;
聞螢心裡一咯噔,臉上波瀾不驚,&ldo;當然認得林先生,我過去在鴻海工作,和他有一面之緣。&rdo;
&ldo;那既然大家都認得,改天到家裡做客。&rdo;
&ldo;榮幸之至。&rdo;
紀燕寧聲音柔緩,笑也是沉靜的,保留了年輕時大家閨秀的風範。
她微微頷首,車子隨即開走。
回頭對上紀飛鐮似笑非笑的目光,聞螢略微不自在地攥緊揹包肩帶,&ldo;紀總監,那我先……&rdo;
&ldo;隨便走走?&rdo;
&ldo;走走?&rdo;
&ldo;趕時間嗎?我可以送你回去。&rdo;
聞螢猶豫了。
她攢了不少工作上的疑問想請教,如今業績教做人,最初那點&ldo;不要對我特殊化&rdo;的志氣蕩然無存。
她決定向現實低頭,&ldo;……好。&rdo;
景升距離海灣不到一公里,夜色中的跨海大橋像條金色的珠鏈,漂浮在黑黢黢的海面上。
風聲獵獵,聞螢和紀飛鐮並排走,偶爾碰到手臂,她離遠一些,感覺他的體格比看上去魁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