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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讓沒再抵抗,心如死灰地將左手放上木桌,盛燃用剪刀剪開沾血的紗布,揭下來時心驚肉跳,大氣都不敢出。
一整條小臂密密麻麻的傷口,或深或淺,或長或短,有的結了痂,有的滲著血絲,如此直觀的衝擊絕不亞於那些血淋淋的照片。
從剛才開始,血肉模糊的畫面就不停地在盛燃腦海里盤旋,走馬燈一般怎麼也關不掉。
赤|裸的少年在鏡頭前舉著刀片,正一下一下割著自己的血肉,他把鮮血抹在臉上,抹在心口,抹在掌心,伸出舌頭貪婪地舔舐。潮濕的地板,潔白的牆壁,上面是一道道血痕,甚至,帶著指紋。
他們沉默地處理傷口,期間沒再說過一句話,餘讓彷彿又沉到了死水湖底,那是他賴以生存的地方。
良久,盛燃輕聲開了口:「你不是因為打架被送到這裡的吧?」他內心掙扎,終究問了出來,「是因為……自殘嗎?」
是因為自殘嗎?
也許吧。
他已經忘了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時而清醒,時而昏聵,在所有人眼裡成了一個怪物。
如果不是因為不小心把表妹弄傷了,他的姑媽可能也狠不下心來真的放棄他。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盛燃看了眼來電顯示,接通後劈頭蓋臉地說了句:「木匠鋪。」掛了電話就往外走,走出幾步又折返回來,「我去拿個快遞,很快回來。」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為什麼要跟他說自己去幹什麼?難道是怕他多想嗎?
盛燃在這裡見過各種各樣的問題學生,打架鬥毆早戀墮胎都不是新鮮事兒,可自己刀自己的,他頭一回碰見。
說不清什麼想法,最開始震驚過,但並不覺得這樣的人有多可怕,甚至在所有餘味退去後,他鬼使神差地萌生了一種更加奇怪的念頭——可憐。
他覺得眼前的少年,孤獨又可憐。
前天寄出的快遞滿滿一箱,有些材料這裡採購不到,他聯絡了熟人,不出一週就置辦齊全了。想到這裡盛燃又放鬆下來,日子也變得急不可待起來。
他回到小屋,餘讓不在裡頭,難道走了?不可能,如果走的話一定能碰上。
盛燃正納悶,聽見裡間傳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好像在打電話,他沒有偷聽人隱私的習慣,識相地退了出去,隱約聽見餘讓說了句「哥哥一點也不害怕」。
喲,還是個哥哥呢。
這通電話持續的時間不長,餘讓從隔間出來的時候臉色好了很多,看到等在外面的盛燃,彆扭地道了聲謝。
「客氣,」盛燃拆著快遞,沒話找話,「你剛剛跟家裡人打電話呢?」
「嗯,」餘讓垂了垂眼睫,「跟我弟弟。」
「弟弟?」盛燃哦了一聲,「親的?」
「雙胞胎弟弟。」
「臥槽?」盛燃抬起頭,感到分外驚喜,而後認真琢磨了下,摸著下巴問他,「你弟弟是不是愛燙頭?」
餘讓看了他十秒:「我弟不叫餘謙。」
「哦。」盛燃臭不要臉地笑笑,「那叫什麼?」
「餘行。」他重複了一遍,「我弟弟叫餘行。」
「嘶……」盛燃看著他,「你爸媽偏心啊。」
餘讓:「?」
「你倆要是一個讓一個謙,還稱得上兄友弟恭,」盛燃把視線轉回快遞盒,「可你們一個讓一個行,?不是擺明瞭哥哥什麼都要遷就弟弟嗎?」
「我願意。」餘讓說,「哥哥讓著弟弟,哥哥保護弟弟,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盛燃沒想到瞧著一意孤行的人對弟弟會是這樣的態度,再一想到餘讓的行徑,冷不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如果餘讓是這樣的人,那他的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