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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全身珠光寶氣,腰間寶劍的劍鞘都熠熠生輝。
郅玄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沒有發現耳洞。不是他特立獨行,而是地位沒到,沒資格佩戴。
隊伍前行一段距離,速度逐漸減慢,車輪聲合一,步卒的腳步聲也愈發整齊。
行進間,號角聲起,長戟林立,旗幟獵獵。
萬人的隊伍橫推過茫茫雪原,除了蒼涼的號角和整齊的步伐,聽不到任何雜音。
前方出現一道紅痕,在冷風中佇立。
隨距離拉近,紅色延伸擴充套件充斥視野,如烈焰張狂,刺痛觀者雙眼。
郅玄單手握住劍柄,眨了眨眼,緩解眼眸的刺痛,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些。
西原國尚黑,北安國尚紅。
西原侯以下,卿大夫均著黑袍;北安侯身後,諸氏族俱為紅裳。前者喜佩玉和彩寶,後者飾物則以玉為主,珍珠為鋪。
一方甲士身披玄色,如巖山魁偉;另一方則覆滿赤色,如在飛雪中燃燒的烈焰。
到達預定的位置,西原侯和北安侯同時下令,雙方隊伍停住,唯有蒼涼的號角聲持續不斷。
號角聲中,兩國隊伍中各行出數十名巫。
冰天雪地中,這些巫脫掉斗篷,披散著頭髮,額頭、臉頰、脖頸和胸前繪滿古老的圖騰。
他們赤腳踩在雪地上,身上只有一件顏色鮮豔的袍褲,卻似感受不到寒冷,在隊伍之間的空地上俯身跪拜天地,繼而拔出匕首,劃開自己的額頭和手臂,用鮮血塗抹在臉上,做出各種誇張的姿態,發出尖銳的聲音。
號角聲漸漸停了,蒼茫大地上,只有古老的祝禱聲迴響。
郅玄聽不懂祝禱的詞句,但能感受到其中獨特的韻律。在他甦醒那一天,耳邊有同樣的聲音迴響,似遠還近,如清風,似潮水,時而和煦,時而狂暴。
巫不斷重複相同的詞句,郅玄的神思隨之飄遠,彷彿伴著祝禱聲升上天空,自高處俯瞰大地上的一切。
巫的祝禱持續了大半個時辰。
結束時,風驟然增強,吹得人睜不開雙眼。片刻後停歇,所有巫俯身在地,胸膛劇烈起伏,額頭和手臂上的傷口已經停止流血,只在臉頰和手腕凝固一片刺目的紅。
兩國巫退下,西原侯和北安侯的戰車駛出隊伍。
駕車者一樣的魁狀,雙手抓牢韁繩,控制戰車的速度和方向。
兩名戎右各自持盾,護衛在國君身側。
距離二十步,西原侯和北安侯同時拔劍,兩把王賜劍一樣的鋒利,在戰車賓士中嗡鳴,浮動森冷的劍光。
戰車交錯而過,西原侯和北安侯同時揮劍,一人下劈,一人上抵。
劍刃摩擦,發出一陣刺耳的交鳴之聲。
一切發生在瞬間,戰車繼續向前賓士,兩國國君高舉佩劍,雙方軍隊各以長戟頓地,以刀背擊打盾牌和護臂,口中高喝:“彩!”
待戰車調轉方向各自歸陣,北安侯利落收劍還鞘,朗聲大笑,頗有些未盡興。
西原侯表面泰然自若,實則長袖遮擋下,握劍的手已經微微顫抖。舊傷一直困擾著他,讓他無法領兵出征,連這種禮儀式的對抗都要強撐。
國君之後,公子和卿大夫也要致禮。
郅玄表情空白,頭皮有些發麻,這裡面還有他的事情?
出發之前沒有一個人告訴他!
歸根結底,此事絕非有人想要坑害,實在是多年來西原侯未曾帶一名公子會獵,臨時點他隨駕,他卻宅在家裡不出來,別人以為他身為嫡公子,應知曉相關禮儀,誤會之下才出現這種疏忽。
“我兒不需擔憂,交給戎右即可。”西原侯開口道。
郅玄儘量控制自己,才壓下抽動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