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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繡道:「那縣令都結案了,案牘肯定報上你這兒來了,只要你發回重審……」
「你有證據嗎?」趙謹克一句也不想多聽,直截了當道:「你有證據,自去取了那案牘扔回去就是。」
前世不少交道,趙謹克是再清楚不過孟繡這咋咋忽忽熱血上頭的勁兒了,若是她能自己辦了的事兒,這會兒人就該在平陽縣了,既然來了,該是已經碰了釘子。
強龍不壓地頭蛇,她一個刺史的女兒在她爹身邊還能叫人敬一尺二尺的,往下去了郡縣,可不見得有多少人買她的帳。
「我要是有證據,何必來你這裡……」果然,孟繡的氣焰一下癟了下去,道:「我昨日在平陽縣,看家那家苦主了,六十歲的老翁倒在路邊無錢治病,也伸冤無門,他拿兒子被關在獄中,不知能撐到幾時……」
孟繡的嗓音期期艾艾,描述著一個悲慘的情境,長長的一段故事,卻只換回趙謹克四個字,「與我何干。」
離開京城來這青州,他是打定主意不再理政事的,是以他上任以來亦從不往府衙去,只等一年任期以後往上送一份難堪重任的辭官摺子,從此帶季柔遠走高飛。
孟繡此來,或許當年甫到青州一腔熱血的他會管,但眼下——
與他和幹?
「這天下含冤之人,含冤之事罄竹難書,理理這青州往年的卷宗,怕是就能翻出不少,難不成我都要管?更何況,你連證據都沒有。」
趙謹克的心中有些哂然,所謂為官之道,也大抵如他上所說,大道中庸,這是也他為何敢在青州這任上如此放任的緣由,一年罷了,拖不跨這青州府的。
「你這個狗官!」孟繡霎時便炸了,「朝廷派你來青州,就是來遊山玩水的嗎,沒有證據你不會去查嗎?案子都擺到你的眼前了你都不管,你……你罔為人臣!」
趙謹克閒閒得擀著面片,充耳不聞,瞧了眼燉了半天的雞湯,將泡發的竹蓀倒了進去。
京九瞧趙謹克不想管,便動手開始趕人,「走走走,快走,再不走爺就不客氣了。」
孟繡跳腳叫罵:「趙謹克,你這個混蛋!王八蛋!當官的不為民,你來這幹什麼來了!」
耳聽著孟繡愈罵愈過分,趕也趕不走,京九推開劍鞘亮了半截劍鋒,齜牙,「瘋婆子你走不走!」
「京九。」
一聲軟軟的輕喚喝止了京九快到懟到孟繡脖子上去的劍鋒,「孟姑娘是客,不得無禮。」
京九轉頭看了眼季柔,聽著是季柔訓了自己,嘴角不由抽了抽。
真不想理她。京九悻悻收了劍,站好。
「夫君。」
喝止了京九,季柔喚了一聲趙謹克,趙謹克低頭在水盆裡淨手,沒應。
「夫君。」季柔又喚了一聲,輕輕扯住趙謹克的袖子,「你不如,幫幫那個苦主,反正咱們原本不是也準備往平陽縣賞遊,你便順道去瞧瞧?」
季柔沒提幫孟繡,其實也的確不是為了幫孟繡。
季柔還記得來之前孟子方說的,趙謹克當時會自請下放青州這樣邊境之地,為的是建功立業。雖然不知趙謹克為何與她說他志不在朝堂,來青州以後也從不管事。可是若趙謹克真的有歸隱之心,當初又豈會主動請命來這青州地界?哪個富庶之地不好去。
季柔猶記得,未成親前在兄長嘴裡聽到的趙謹克,即便都是辱罵之言,可也能聽出,曾經的趙謹克是有志向抱負的,為何忽然生了隱退之心?甚至連府衙都不去,那般刻意地避開政務。
季柔隱隱覺得此事與她有關,就像趙謹克知道她在京城難以與婆家姑嫂相處,而刻意日日帶她走街串巷聽戲聽書避開婆家人。
他這樣散漫不理事,怕也是有趙家兩家的緣故在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