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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滾,嘴上他還是很有分寸,很講究個由淺入深,循序漸進的方法。
可惜溫禾安總是溫柔地顧左右而言他,回答不了就笑,笑得眼睛彎起來,像兩輪月牙。
三四次之後,商淮偃旗息鼓,悻悻地拿回了自己的四方鏡。
屋裡一時安靜,直到陸嶼然沐浴更衣後從樓上下來,兩人腳步聲吸引,下意識看過去。
他換了身海棠紅縷金瑞錦長袍,取下了銀冠,墨髮長垂,或許是終於將魂火洗乾淨了,凜然肅殺之意消散,但本身氣質使然,無聲無息時更像捧枝頭素雪。
這個時候,溫禾安已經起身準備走了。
不知想到什麼,她收起四方鏡,視線隨著陸嶼然的動作轉動。
沒有那種挪不開眼,盯著一個地方想要啃咬的感覺了。
溫禾安想想今晚的計劃,覺得也算有劍走偏鋒的危險,她從不對溫家的長老院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期待和希望,那就是一灘腐爛的肉。而經過了歸
() 墟之事,她對自己的外祖母甚至都有些疑慮與隱憂,細想溫流光那日放下的狠話,她不確定今天晚上見面,事情會不會超出自己的預計。
她已經被妖化磨了太多年,磨到沒什麼耐心了。
如果真的讓她聽到最難接受的結果,真要把她逼到那種份上。
天都今夜會死人。
一定會。
想到這,溫禾安看向陸嶼然,他正在挑杯子,想給自己先倒杯涼茶,她輕輕喚他:“陸嶼然,你晚上不回巫山酒樓吧?”
陸嶼然動作放緩,他轉過身,將她細細看一遍,沒有回答,只是微一皺眉,問:“怎麼了?”
溫禾安搖搖頭,笑了下:“我怕臨時出什麼狀況。”
“嗯。”陸嶼然掀了下眼,指腹在溫潤的杯身上滯了滯,聲音有點低:“今天不過去。”
商淮見到這一幕,眉頭一跳。
明明是很平常的兩句對話,他愣是覺得這兩人之間有種很難以形容的契機,叫其餘閒人難以插足進去。也不知道是自己知道點內情,下意識心理作祟,還是頂級九境之間的談話確實讓他這個平庸九境難以融入。
溫禾安得到滿意的答覆,放下心來,她頷首,抓起幕籬往頭上戴。
商淮盯著陸嶼然的背影看了好一會,藉著這個時候挪了挪椅子,不動聲色離她更近,朝她比了一的手勢,模樣很是虔誠,大概還是不太敢放肆,聲線壓得只剩氣音:“我就問一個問題,一個。”
“你們說當初達成解契共識,真的假的啊。是誰先提的?”
說到最後,商淮連氣音都沒了,只剩張合的口型。
他也不是找茬,就是潛意識裡不太相信以他們如今的狀態,當初能就那麼斷掉。
身後。
陸嶼然泡茶的動作微怔,旋即脊背拉直,眼尾冷淡地往下一壓。
他端著茶盞轉身,背靠著四方桌,鴉黑的眼睫平掃,視線靜靜落在溫禾安身上。
那姿勢好像是。
他也想知道,她究竟會如何回答。
溫禾安已經戴上了幕籬,她望著天懸家小公子閃爍著求知慾的眼睛,佩服他在太歲頭上動土的執著和膽量,她在起身時挑開臉上的面紗,姣美的面頰上多少能看出些又好笑又無奈的意味來。
好像覺得這兩個問題根本都不需要回答。
她最終也無聲地用口型回覆。
“是真的。”
“我不知道。”她不點名道姓,回答第二個問題時十分無辜地眨了眨眼:“但大概不是我。”
說罷,溫禾安面不改色跨過門檻,纖細身段步入溶溶夜色,離開了此處。
商淮琢磨了兩遍這句話,仍覺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