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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一貼,把銅鏡送回桌面,凝著擺在上面的胭脂眉粉出神。
臉上暫時沒事,可以先放一邊。
當務之急,是捋清目前的形式,想想之後的路該怎麼走。
她覺得有點悶,索性推開椅子起身,站到窗前,將窗子支起來。一片芭蕉葉原本被擋在窗外,現在沒了阻力,躍進窗裡,葉身凝著的一捧露珠立刻往下墜,發出雨點打傘面的啪嗒聲。
她雙手捧著腮趴在窗邊。
溫家是回不去了。
當時溫家家主出事,她被押回主城待審時,一眾長老辯得面紅耳赤,極力陳情,要殺她平憤,最後她的外祖母保她一命,要她手無寸鐵,以凡人之軀前往歸墟贖罪。
並不曾定下歸期。
說白了,如果陸嶼然不來,如果她一直找不到出路,死在歸墟,只是遲早的事。
刺殺家主的事究竟是真是假,是誰做局陷害,溫家不會不知道,他們根本無心去查,草草定罪,不過是在她與溫流光之間做出了選擇。
不。
他們從始至終支援的就是溫流光,溫禾安手下天賦異稟的年輕人佔多數,而真正掌著溫家話語權的那群長老們,十個裡有九個站在溫流光的陣營。
溫禾安十一歲才被接回溫家,她的母親是曾經為了追求愛情叛出家族的少主,家族已經將她除名,生下溫禾安之後,她與溫禾安的父親徹底決裂,鬱鬱而終。
誰也沒要溫禾安。
她尚在襁褓中,就在陰差陽錯中流落在戰亂連連的州城中。
後來因為溫禾安外祖母的一時憐憫之心,她改頭換面,更換身份,以嫡系主支的身份留在了溫家。因為吃過苦,所以更明白自己想要抓住什麼,她修煉格外努力,做任何事都保持一顆七竅玲瓏心,一步一步往上爬。
溫家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別人怕疼,怕苦,怕為難,她不怕。
她充當了溫家手中一把鋒利的刃,刃過必飲血。
隨著她名聲滔天,羽翼漸豐,溫家人卻在她身上發現了一個致命缺點。
她沒有家族榮譽感與歸屬感,做不到真正的為家族赴湯蹈火,為家族去生去死。
她聰明,聽話,指哪打哪,什麼棘手的事都能接手,不過是因為需要
借力家族讓自己站得更高(),過得更好。
她和自嬰孩時就被諸多長老傾盡心力教養出來的溫流光不同1[((),她被帶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自己的思維和分辨能力,她做不成一個提線傀儡。
溫禾安是個外人。
養不熟的外人。
從前,她和溫流光都還小,溫家樂得溫家出現兩個天賦驚人的後輩,可現在她們大了,明爭暗鬥,雙方派系針鋒相對,水火不容,見面對視都冒火星子,她們根本不可能握手言和。
溫家需要做出選擇。
從一開始就註定了,這選擇不可能是溫禾安。
等溫流光得知自己派出的殺手不是失蹤就是兜兜轉轉找不到人,會讓親信去一趟歸墟,得知她在歸墟人間蒸發,必定不會就此作罷。本著斬草除根,永絕後患的原則,江召說不定也會出手。
溫禾安翻開綴著雪白毛邊的衣袖,垂眸看自己的手腕。
她的靈絡被封死了,三位長老一起動的手。
也就是說,想要解除封印,同樣需要三名九境強者同時動手起陣,破除封印。
九境強者不是地裡的大白菜,許多七八境的都能佔座城池為王,開宗立派了,而且哪有九境強者願意得罪兩大家來幫一個無依無靠的廢人。
陸嶼然倒是可以調集九境,可他能來撈她都是出人意料的仁慈了,以現在這種局勢,指望他出手,無異於白日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