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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懼,怎麼這林子毓還沒有死過去?
雖然醫者父母心,不過畢竟這不是他的親兒子,胡太醫心中甚至都有些埋怨,你說你又撐不了多長時間;非要多活這半柱香時間幹什麼?死就死了,還非要拉著旁人給你陪葬。
胡太醫就算前幾天的旅途中沒有看出來皇帝對今科武狀元有意思;此時光是看乾隆那雙佈滿血絲、怒目圓睜的龍眼就知道不好,林琳的一條命會不會牽扯上護駕不周的眾人他不知道;反正自己的命是鐵定掛在上面了。
胡太醫很長時間沒有說話,乾隆本來就焦急萬分,此時見他還是一味沉吟;不悅道:“到底怎麼樣了?”
胡太醫這才驚醒了過來,一臉為難地停頓了一下,才跪在地上道:“回皇上,這一刀兇險萬分,看位置已經切斷了心脈,縱使是神仙也難救……”
“放屁!”乾隆勃然大怒,手背上青筋暴起,揪住他一巴掌就煽了過去,“你說切斷了心脈,那怎麼他現在還有呼吸?!”這是皇帝在來的路上專門探過的,他一路上都小心地把手指搭在林琳手腕處,確定雖然脈象微弱,卻並沒有斷絕過。
胡太醫被打得頭腦昏沉,半邊臉立刻紅腫了起來,口中卻死咬住不放:“皇上,實在是救無可救,如今林琳尚有微弱呼吸,臣推斷可能是刀口雖然斷了心脈,卻沒有斷徹底,而且刀柄把血堵住了,並沒有大量失血,方才有一絲活路……可是……可是若把刀□,萬一……萬一武狀元就此去了……”
乾隆愣怔怔低頭看看自己滿身的鮮血,苦笑了一聲,這難道還不算“大量失血”?頓了頓才積蓄起了力量,咬牙道:“即使如此,也總不能讓刀子就在子毓胸口豎著去!”
如今是九死一生,刀子□就是十死無生,不用說拔刀的差事肯定需要專業人來下手,胡太醫不敢接話,懦懦低下了頭。
乾隆見此如何還不明白,照準胡太醫右臉又甩了一巴掌,打得人嘴角破裂了,才冷聲道:“朕不管這些,子毓活著朕給你加官晉職,他要是有個好歹,朕讓你九族陪葬!”
他說到最後,整張龍臉都是扭曲的,五官擠在一起,眼中殺意閃爍,胡太醫只看了一眼就哆嗦不住。
就這個樣子別說是拔刀了,手都是顫抖的,海蘭察急忙勸道:“萬歲,胡太醫自然會好生診治,您且冷靜一下!”
傅恆也道:“皇上,奴才雖然不懂醫道,也明白這種時候需要醫者心靜。”放狠話就放狠話吧,反正當御醫的只要給皇公貴族們診治,沒少聽到“治不好誅九族”的威脅話,也沒幾個人當真,可是皇帝的表情也太可怕了,顯然這並不是一句簡單的威脅。
結果乾隆此時滿肚子的火氣,也不給御前侍衛面子,也不管傅恆是他小舅子了,一人賞了一腳:“朕還沒追究你們護駕不力之罪,子毓要是去了,你們也跑不了!”
王子騰紀曉嵐俱都聽得頭皮發麻,這可真是無妄之災,此情此景也不敢再勸,一人一個把海蘭察和傅恆分別扶了起來,四個人擺正姿勢跪著請罪。
賈雨村和鄂敏也都跪下了,唯獨林璐不笑不說話,呆呆坐在床邊握著林琳冰涼泛冷的手愣神。
乾隆也反應了過來,迴歸正題道:“胡太醫,快點起來拔刀!”
胡太醫見跑不掉了,掙扎著爬起來又看了看林琳,嚥了口口水道:“臣需要參片參湯、繃帶剪刀等物!”
乾隆氣得直哆嗦,跺腳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準備!”又踢了踢海蘭察:“你快去幫把手!”
皇帝瞪著兩個人連滾帶爬跑了出去,回身坐到床邊,一把推開林璐,自己抓起林琳的手放在頰邊,俯□子道:“你放心,朕一定讓你活著!朕貴為天子,富有四海,一定要保你平安!”
林琳沒有任何回應,這麼一耽擱氣息似乎更弱了,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