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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禁忌自有其意義,但更清楚何時應當打破禁忌。在一陣劇烈的疼痛後,薇蘭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慘叫,繼而奄奄一息,我站起身衝進了房子。
薇蘭赤身裸體地蹲坐在床上,床單已經收起來,她的雙手扣在硬土搭建的牆壁上,手指緊握著牆面凹凸的顆粒和草根,不停顫抖著。看到我進來,她驚恐地瞪大了雙眼,而我只注意到她下身已血流成河。
我走近她,要她躺下來,然後像照料產崽的母羊那樣,伸手下去確認孩子的位置,並發現孩子的一隻手和一隻腳卡在了產道中。
對母羊來說,調整羊崽的體位再簡單不過了。但對女人而言,這樣調整胎兒的位置,只會讓她活活疼死在產床上。當然如果不加以協助,她也難逃一死。所以我只能動手把胎兒塞了回去,調整了位置,然後再把胎兒拉出來。而薇蘭早已疼暈了過去。
我沒能學會如何在基因層面調整人體,但治療骨折和皮肉傷卻是輕而易舉。所以我沒花多少力氣,就治好了薇蘭和嬰兒的傷勢。太陽落山時,格林回到家,發現母子平安,而薇蘭的狀況甚至比另外幾個孩子降生時還要好。
我不清楚薇蘭跟他說了什麼。在我動手治療的大部分時間裡,她都在昏睡。但很快人們就都知道了,他們把生病的牲口和受傷的孩子帶來給我診治,女人還會向我尋求些建議。可我實在給不出什麼建議。如果有人碰到了什麼問題,我必須親眼看看,才能幫上忙。雖然不喜歡他們看著我時的那種敬畏表情,但總比任由他們在痛苦中輾轉來得好。於是,關於&ldo;風之子&rdo;的傳說變成了現實。
即便是這些不善言辭的亨平人,也不可避免地要和外人打打交道,於是關於我的故事開始流傳。到達亨平的第二個春天,一個陌生人騎馬來找我。這附近很少有人能養得起馬,這說明他身份不凡,而後他更自稱是巴頓勳爵的僕人。
那時我還在菜園裡照料蔬菜,薇蘭衝進園子,讓我立刻過去。&ldo;這是從岩石堡壘那兒來的人。&rdo;她膽怯地說道。我便跟她一道走了出去。
&ldo;我的主人想見到你。&rdo;那個信使道。
&ldo;等我種完菜吧。&rdo;我說。
&ldo;巴頓勳爵不習慣等待。&rdo;
&ldo;那敢情好,因為這次他能嘗到等待是什麼滋味了。&rdo;說完,我就回到菜園子裡。那個信使很快就離開了。
儘管嘴上不屑一顧,我卻很難再把注意力集中到蔬菜上。我在亨平已生活了將近兩年,儘管這兒並沒有什麼娛樂,但也少有什麼痛苦可言。在這裡,我的能力可以派上用場,而人們也接納了我。沒人把我當成敵人,甚至有上百個淳樸的農人把我當成了朋友。
但如果去見這個巴頓勳爵,我在亨平的平靜生活可能會一去不復返。可如果拒絕去見他,後果可能同樣難以承擔。身邊的這些亨平人,尤其是格林和薇蘭可能會碰上許多麻煩。可如果我去,又只會給自己帶來更多麻煩。可能最後我不得不再切入到快速時間流,然後另外找個地方生活下去。
然而,我不想再另找他處謀生。
事實上,當我把木耙釘進土壤,然後在挖開的洞穴裡撒下種子時,我意識到自己正在為即將到來的改變感到興奮。兩年了,而我又幹了些什麼呢?拯救生命,讓一些人過得更開心了;愛上一些人,也被一些人所愛。我把生命奉獻給了這片貧瘠的土地。我並不認為把時間花在這些事情上不值得,但我自小就被作為穆勒的繼承人培養,我是父親的兒子,我的血脈告訴我應該做一點什麼改變這個世界的事情,而非這麼承認自己的存在對這世界並無意義。
兩天後,蔬菜種完了,那名信使又出現在門前,彷彿一直在從遠處觀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