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茜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那群小娘子惋惜地看著張思遠,或拉臉或噘嘴或紅眼圈,總之,今年的上巳節沒驅邪祈福,反而心裡添了堵。
如果不是思夏顧及張思遠,她恐怕要撫掌大笑至跌地了。終於掩嘴抖肩笑了個夠,再一抬眼,看這「好男風」的正主兒此時一臉炭火燒得賊旺,便將又要堆到面上的笑容盡數掠去,恢復了正經,還垂下了頭,囁嚅道:「阿兄,我不是有心的。」
「這還不算有心?」乾脆告訴人家他是瘋子好了。
語調陰陽怪氣,還充斥著氣惱。
思夏心裡積的水登時洩了閘,像頭驢似的用鼻孔狠狠出了次氣:「張鄖公早說啊,否則我怎會多費唇舌打發她們走!」
這話不光是生氣了,還誤會了他,像是他頗為享受被小娘子追逐的姿態。
「不急,反正她們也沒走遠,」思夏目光涼涼地看著遠處的流雲,「張鄖公想要人跟著,最好有擲果盈車的追捧,叫她們回來便是!」
張思遠:「……」
一旁的紺青和寶繪僵著臉,感覺接下來要承受一番暴風驟雨。
思夏更加不悅,點紺青道:「你傻站著做什麼,去叫人啊!」
主子們不痛快,要找僕婢撒氣了。可思夏平日不是這樣的人啊,忙抬眼看向張思遠,她面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尷尬,立時頭皮發麻,也不敢上前解釋說她誤會了,只管耐心地道:「娘子不是說今日要來踏春嗎,這春光融融,莫要錯過。」
思夏淡淡地看著張思遠,面上分明透著「是你要帶我來此」的神情。
到底是張思遠起的頭,又沒控制好情緒,這才惹她誤會,忙上前一步,勸道:「紺青說得對,春光融融,莫要辜負,走吧,我們去轉轉。」看她不動,便笑,「若是我與你拉拉扯扯,豈非印證了她們心中所疑?」
思夏沒話說了。
寶繪挽起思夏的胳膊,拿出長篇大論勸她的勁頭來了。
寶繪比思夏年長三歲,是諶松觀初到太原時買來的婢女。原是思夏有乳母餵養了三年,可惜諶松觀被貶出京城要赴太原任職時,那乳母病了,不宜舟車勞頓,諶松觀便將她撇下了,到了太原給女兒尋了個穩妥的年齡又相近的人服侍,還能當玩伴。
寶繪打小就懂事,又是思夏的貼身婢女,且思夏不好意思同張思遠講的話全與她說,而寶繪平日裡也能勸住思夏,但凡是思夏使小性子,幾乎全是她苦口婆心地去說和。
思夏知道她的能耐,看她湊上來,不等她起頭便立馬心不甘情不願地道:「拉拉扯扯的像什麼話!」
寶繪這才含笑鬆開了,卻是免不得說上一嘴:「是是是,娘子最是知道顧著儀態的人了。」
思夏扁著嘴瞪她一眼。
繼續行走時,思夏終於忍不住沖身旁高達挺拔的人道:「阿兄,你早日娶妻吧。」
張思遠霍然看向她,清眸中像是剛經歷過地震的湖水,渾濁不堪。
思夏抬手指著周遭出雙入對的男女,他們不論年輕還是年長,面上儘是歡愉,哪兒像他一樣,還不娶妻。
她為兄長的終身大事操心:「阿兄以前教我看事情不能以偏概全。那麼我想,看人同樣如此。
京裡的小娘子也不全都如方才那幾位浮誇輕薄,蕙質蘭心且又貌美動人的必然有的是。阿兄早日娶了妻,別說是上巳節踏春,便是上元節觀花燈,中元節放河燈,但凡阿兄做什麼事都有人陪,也不必再擔心那些個愛鬧的小娘子誤會了。」
張思遠面色陰鬱,心裡下起了大雷雨。他是張家獨子,今年二十又二,確實得正正經經地考慮一下娶妻的事了。然而每每琢磨這件事時,他胸口都發悶。
說不上為了什麼,總之就是悶,悶得他難受。
今日出門在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