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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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打出去!”
事到如今,趙思成要再不知道方縣丞有恃無恐,他這個媳婦多年熬成婆的司吏也就白當了。雖說不知道這些皂隸怎生突然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他還是聲嘶力竭地叫道:“我不服,我要見縣尊!”
“縣尊是不會見你的。”
這一次開口的,同樣是氣定神閒的方縣丞。
趙思成只覺腦袋轟的一聲,直到兩個拿著水火棍的皂隸開始拿著棒子轟自己。他狼狽地盡力躲避著,可胳膊上小腿上須臾就猶如雨點一般中了好多下,雖然那疼痛還沒到不能忍受的地步,可那種屈辱感卻讓他氣得連胸口都快炸裂了開來。一想到自己,他終於忍不住高聲說道:“戶房賬面上……”
他這話還沒說完,那邊吏役之中,突然又一個典吏高聲叫道:“方二尹,不能就這麼放過趙司吏,戶房賬面上的賬不對!上次端午節龍舟競渡的時候,戶房在歙縣各家豪商士紳那兒派捐,總計六百兩,實際開銷五百兩!他卻記賬為從公費中支出五百兩,實則把這派捐的六百兩全都進了自己腰包!”
下頭眾多吏役一下子起了騷動。賽龍舟之後,他們這麼多人統共分了一百兩落腰包,已經覺得油水不錯了,沒想到趙思成竟然這麼狠,整整六百兩銀子,竟然用移花接木之計全撈了!
趙思成幾乎難以置信地往聲音來處看去,見那說話的赫然是他升任司吏之後,因為巴結他不錯,資格又老才提拔上來的錢科吳典吏,他登時只覺一桶冰水從頭澆到腳,整個人完全涼透了。他傻傻地看著方縣丞驟然之間雷霆大怒,聽著他指著自己一番破口大罵,又看到兩個皂隸上來拖拽自己,而意識到這一次要遭遇牢獄之災,最知道牢裡那些貓膩的他終於一個哆嗦驚醒過來,聲嘶力竭地叫道:“你們這是玩火,今天是我,下次也會輪到你們!”
他竭盡全力往堂上那些吏役看去,希望在聽到這樣嚴正的警告之後,能夠有人出來幫自己一把。可是,那哆哆嗦嗦被扒下吏衫的糧科典吏此刻還沒來得及被打出去,卻已經再不敢說話,而其他往日親近自己的人無不移開目光,不敢接他求救的視線。至於剩下的那些三班衙役也好,其他典吏書辦也好,看向他的目光之中全都多了幾許說不出道不明的嫌惡。他怎麼都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竟只能眼睜睜看著兩個皂隸架著他出了大堂。
眼看他們拖自己去的不是大牢的方向,而是典幕廳的方向,他又生出了幾許希望,可一進典幕廳,他就發現居中的位子上,一個熟悉的人影正在喝茶。
“趙司吏可來了。”
趙思成滿臉驚愕地看著這個小秀才,甚至沒有注意到兩個皂隸什麼時候離開的,終於一下子醒悟了過來:“是你坑的我!”
“當然不是。”汪孚林放下手中那個宣德官窯茶盞,一本正經地說道,“是你自己坑了你自己。”
“胡說八道!”
“我是不是胡說,剛剛你在堂上應該已經看得很清楚了。誰讓你是出賣歙人利益的歙奸?”
聽到歙奸兩個字,趙思成便猶如一下子被擊中死穴一般,整個人癱軟在地。他終於意識到,那些堂上的吏役為什麼用這樣的目光看自己。而且,這些土生土長的傢伙連縣令都能夠陽奉陰違,怎麼可能聽方縣丞這區區一個雜佐官的話?吳典吏那麼膽小的人,怎麼敢指證自己?他自己寫的東西,怎麼會突然被掉了包,而且筆跡完全一樣?
如果是葉鈞耀身為一縣之主,丟擲那樣一個旗號,那就順理成章了!可是,葉鈞耀要是有這樣的心計,也不會上任之後就幾乎都被他們穩穩拿捏住?他盯著汪孚林,突然生出了一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