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刻裡面已經發話了,他見許傑接了牌票,就走過去拱了拱手道:“三位一路辛苦,如果信得過我,明日清早便到這後頭橫街上的馬家客棧會合。要不然,便在馬家客棧多開三間客房就是。”
這馬家客棧是他上次道試期間住過的地方,就這還是舅舅吳天保信上提過,否則他連這個都沒記憶!
“什麼信得過信不過,難不成你還能跑了?”劉三搶先諷刺了一句,繼而就傲慢地說道,“既如此,我家裡還有事,這就先走了,明早卯時,馬家客棧會合!”
見劉三騎著騾子揚長而去,汪孚林看著他那背影,這才笑了笑說:“我本來還想說,勞煩三位走了四十里山路,至少得請大家用點酒飯壓驚。既是有人歸心似箭,我也不敢強留了。”
他一面說,一面攏著袖子,分別和許傑馬能悄悄拉了拉手,不動聲色地往兩人手裡各塞了一塊銀子。
動作不帶煙火氣有點難,但一氣呵成還是很容易的。
銀子一入手,兩個老江湖同時臉色由陰轉晴。尤其是臉上無時不刻都在笑的馬能,這會兒更是笑得臉上彷彿綻開了一朵花。
“小相公客氣了!咱們既然有差事,可不敢像那劉三似的不成體統,自當送你到馬家客棧!”
見許傑雖沒說話,卻也頷首微笑,汪孚林心中稍寬,決定回頭再重重犒賞一下那四個轎伕,另外就是重謝隨行跟著自己進城的三位鄉親。
銀彈攻勢不是什麼時候都有效的,要沒有他從松明山啟程時的這聲勢,這些公門中人會這個態度?
第十章 和傳說中的程公子割袍斷義
縣衙、官廨、學宮這一系列歙縣官府建築後頭的縣后街以及橫街上,開著不少酒肆飯莊客棧之類的店鋪。其中大部分都是為官吏生員們服務的。馬家客棧緊挨著黃家塢,在這一溜店鋪中只算是中等,門前掛著兩盞氣死風燈,在這剛剛昏暗下來的天色之中,那黛瓦白牆倒是顯得乾乾淨淨。
既是臨近官府,這附近沒有什麼聲色之所,暗娼流鶯也不見半個,可這會兒客棧裡頭隱約傳來了唱小曲的聲音,顯然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汪孚林這一行人剛在馬家客棧門前停下,立刻就有夥計殷勤地迎了上來,隨即就認出了許傑和馬能這兩張熟面孔,當即一口一個許爺、馬爺叫個不停,不多時,就連掌櫃也親自迎了出來,覷了一眼正在下滑竿的汪孚林,便滿臉堆笑地對許馬二人招呼道:“早聽說許爺和馬爺出了公差,這是回來了?”
“是出公差。那邊的汪小相公,就是這次功名風波的正主兒,人剛剛到,大宗師傳話說明日審結,今夜就住在你這裡,你這老貨不會說沒有空房吧?”
那掌櫃正覺得那邊年輕的小相公有些面熟,此刻一聽許傑這話,方才醒悟到那便是近日徽州城中沸沸揚揚大風波的主角,記得從前還在自家客棧住過,少不得多打量了一陣子,旋即滿口答應道:“自然有的是空房安置。許爺和馬爺可也要宿在小人這裡?小人立刻讓人打掃出潔淨客房來!”
“我們跑了一整天,回家休整一夜明早再來,你給我伺候得精當一點。”馬能照舊笑眯眯的,嘴裡卻不經意似的帶出了另一句話,“莫欺少年窮,人是松明山那位南明先生派了家裡妥當人抬滑竿送來的,是非曲直明日才能見分曉。”
整日裡迎來送往,做的就是笑臉迎人的營生,這掌櫃最是八面玲瓏的人,立刻心領神會。他當即親自去和汪孚林打招呼,又領著他到了後頭一整個空置的乾淨院落,把一行人全都安置好了,眼看許傑和馬能全都告辭離去,他又去張羅了幾桌酒飯來招待了客人。本以為汪孚林正處於保功名的關鍵時刻,定然會留下自己打探訊息,可出乎意料的是,對方竟沒留他,打賞了十幾文錢就將他打發了。揣著錢出來,他眼珠子一轉便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