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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舍爾眯了眯眼睛,他有些不適應林間散落的光暈,只半伸開手臂,懶洋洋道:“抱我出來……”
“好的。”
活巢徹底敞開,原有的血肉褪去,在阿舍爾剛覺可惜的一瞬,他的身體很快就落進了旦爾塔的懷裡。
擬態變化只發生在瞬息之間,上一秒還是猩紅構成的怪物,下一秒就變成了俊美如神祇的雄性蟲族,只那張深邃的面孔上在唇瓣間沾染著幾縷來自獵物的血跡,充滿了懾人的危險。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阿舍爾身後的蟲翼緩緩張開,活巢內分泌的粘液還綴在他的身上,渾身上下溼漉漉一片,便那麼摩擦著蹭在了旦爾塔的胸膛腰腹之間。
“媽媽餓了嗎?”旦爾塔抬手,用指腹抹去沾在青年下巴上的潮溼痕跡。
“……嗯,可能吧。”
其實他並不餓,只下意識這樣應了聲。
在活巢裡的這三天,用不盡的資訊素大方到像是不要錢地裹繞在阿舍爾身上,中途旦爾塔捕獵捕得勤,於是由始初蟲種吞噬又轉化為活巢內供給的養分幾乎多到溢位,平白將阿舍爾養得豐腴了些許,不論是胸膛還是尾椎下方,似乎都多了幾分肉感。
……抓著像是能溢位來。
旦爾塔那精確如尺的視線緩緩掃過,又無聲收回,眼底的丈量不曾被當事者發現,只堅定了祂心底要繼續把媽媽喂胖一點的想法。
清瘦單薄的媽媽好看到脆弱,稍顯肉感的媽媽則更具母性且健康。
看來以後應該多讓媽媽在活巢裡休息,這樣養分才能不流失地全部灌入至蟲母的體內……
並不知道旦爾塔此刻滿腦子都是“餵養計劃”的阿舍爾靠在對方的懷裡,他沒什麼力氣,整個人都懶得動彈一下,輕微仰頭之際,倒是看見了沾在對方唇瓣和下巴上的血跡。
“髒了。”他慢吞吞提醒道。
旦爾塔歪頭,然後像是小狗一般,把腦袋湊了過去。
唇瓣和下巴上的血跡還散發著獵物獨有的血腥味兒,從前這些味道對於阿舍爾來說很難接受,但現在,喉嚨深處卻意外地冒出了一點兒乾渴的渴望。
蟲母,非人類,野性,獸性。
這些詞彙輪番地出現在阿舍爾的腦海裡,這些在習性上的細微改變是一點一點發生的,最初只顯露在阿舍爾生活的細枝末節中,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則逐漸放大,並在這一次的築巢期內徹底暴露。
對於血腥味兒的接受良好讓阿舍爾窺見了自己的變化,談不上習不習慣和後不後悔,當他做出選擇後,一切都只能接受。
阿舍爾想,他或許可以再適應一下。
這樣的想法才閃過阿舍爾的腦海,下一秒,本想著被媽媽親手擦去唇瓣血漬的旦爾塔卻猛然睜大了眼睛——
屬於蟲母的精緻臉龐在靠近,隨後是溫熱的鼻息,伴隨有時刻黏膩在對方身上的甜香。
那一瞬間旦爾塔屏住了呼吸。
然後,祂的唇上貼上了一抹濡溼。
……是媽媽在舔祂。
還是主動的。
沾染在唇瓣和下巴處的血跡被阿舍爾的舌面輕輕掃過,旦爾塔凝神的片刻裡,祂忽然發現原來這樣的動作,比親吻更令祂瘋狂。
祂抬手按住了阿舍爾的後頸。
“唔?怎麼了?”
阿舍爾仰頭,含含糊糊詢問之間,舌尖又追著舔了一下。
旦爾塔:“媽媽其實不餓吧?”
“嗯。”
“沒活巢裡的營養沒消化完?”
“或許?”
築巢期被資訊素燻得滿身是味兒的阿舍爾懶得細細思考,他漫不經心地抓著旦爾塔的手腕,將對方的手掌貼著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