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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他們身為閼氏的母親出面制止,被輕饒了。看著她那不可一世又熱烈嬌嗔的笑意,我感到撓心的憤怒。但也是第一次,我意識到她擁有的除了美貌之外的東西,令男人神魂顛倒的把握,和至高無上的尊貴地位。這些窮我一生都無法企及的東西,真讓人不甘心。後來單于建國,依漢俗他變成了“父皇”,而她,成了我的“母后”。平心而論,她對我很好,但終究,我不是她的兒子。或者說,我怎麼可能,把她當成我的母親?
幼時我也讀些漢書,哪怕漢人溫溫吞吞的那一套在草原上不甚管用。逐漸地,我懂得了兵貴無形,惑止於謀,知道了《易》上說的,潛龍勿用。一切都變得自然而然,我不再跋扈無禮,不再爭強好勝,活脫脫成了兄長們口中“百無一用的漢人”。
永明大概是明白的。所以他成日跟在我身後,照著我的樣子舉手投足,少年老成的樣子,有些可笑。可不管他怎麼努力,他終究變不成我,他是愛說愛笑的劉永明,那些心機城府,永遠都學不來。
父皇把他交給我時囑咐道,從今日起,這便是你弟弟,好好照看著。我很不服氣,大帳、糧草、牛羊……所有東西都要分他一半,憑什麼?就因為父皇口中他可憐的“幼年喪父”?再怎麼可憐,與我何干?何況,那時的我也許還想過,可憐的又豈止他一人?
他知道我不待見他,就拼了命地想討好。才七八歲的年紀,打起架來格外賣力。每次搶了東西,總是拖回帳裡憑我處置,自己掛著哈喇子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碰見實在眼饞的東西被我佔了,就笑笑說:“永明下次再去搶。”
慢慢地,我開始習慣他的存在。也許看著劉和他們三三兩兩的成群結伴,我也會羨慕。而且,永明他確實是個不錯的同伴,不錯的弟弟。他領兵出走長安之後,對我的旨意仍是言聽計從,東征西討捷報頻傳,就似一個忠心耿耿的普通邊將。我知道,他這樣,是對我這個兄長失望了。我不想逼他,其實這樣也好,世間多少皇族兄弟骨肉相殘不得善終,我與他止步於此,想來,已不算壞了。
我一直不明白他對羊氏的眷念,就像他也想不通,我為何會鍾情於母后。“母后的確風姿奪目,可皇兄後宮的那些美人裡,亦有不少遠勝於她。我真不明白,皇兄為何要這般執迷不悟。”說實話,到後來,我自己也不明白。
為皇者身邊,從來不乏美人。看得多了,便覺得千人一面的無趣。確實是日日看著,卻沒有一次,能如年幼時看母后,一眼扎進心裡。母后曾說過,我對她的感情不過是一場迷戀,算不上愛情。我不明白這二者有何分別,她說,迷戀是一味想佔有,愛情則懂得放開。我大笑了很久,笑得眼角都要沁出淚來。不好笑嗎?十幾年的日思夜想,夢寐以求,她讓我放開,怎麼可能?然後我佔有了她,滿懷著愛情。誰又能奈我何?
她想要的一切,我都給她。稀世的錦衣玉食、統領後宮的尊位、還有她替幼子求的皇位,有何不可?甚至,她討厭的那個女子,劉雲靜,我毫不猶豫地送給了司馬熾。
是否真的沒有猶豫過?不是不記得,光極殿上,自己有些流連的眼神。可惜了,那時我想,可惜了什麼,卻不及細想。我笑了笑,君無戲言,送出去的東西,絕無反悔之理。如果知道後來,那個時候,我還會不會如此大方?
這並不是後悔,為了討母后歡心,我什麼都可以做。我甚至並不遺憾,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我遺憾的,是失去的東西,縱使身居高位,也有拿不回來的時候。有時候命運是真的無情,錯過就是錯過,絕不給第二次機會。司馬熾說得不錯,於女人一途上,我一直不得章法。對此,雲靜大概會說,是因為我一直遊刃有餘。
我可能真是老了,很多時候會覺得累,從前認為有趣的事情做起來,好像也沒那麼有趣了。就如梁蘭璧的事。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