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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漸涼,淑芬不慎感了風寒,去了小診所打了兩針,吃了藥片,仍不見好,夜裡身上發熱,出盜汗,白天頭腦昏昏沉沉,也不能上工幹活,只好歇在家裡。趙媽媽說是不是湯著哪個了?忠禮說媽媽就會相信迷信。媽媽說道:迷信迷信,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想想看這幾天什麼日子?忠禮進房,淑芬正在哄文美,文美啼哭不止,忠禮問:小雪怎麼哭了?淑芬道:她要吃奶呢。我又不敢喂她,生怕把感冒過給她。趙媽媽在外面聽見了,說:把文美抱出來,我喂她粥。忠禮把文美抱給奶奶,趙媽媽哄著她上鍋屋喂粥去了。忠禮對淑芬道:媽說你湯著誰了?淑芬想了一下問:今個兒本歷多晚呀?你去堂屋看看號頭。忠禮出房門到堂屋翻看了日曆,進來說道:今天是八月二十四。淑芬黯然落淚。忠禮問:怎麼傷心了?淑芬回道:明天八月二十五是我爸忌日。忠禮來到鍋屋,跟媽媽說明天是淑芬她嗲的週年。趙媽媽說道:肯定是湯著她嗲了,家裡還藏著幾刀火紙,明個兒晚上拿兩刀偷偷上她嗲墳上燒去,禱告禱告。忠禮告給淑芬,淑芬本不相信迷信的,但兩年了都沒上過爸爸的墳,正逢忌日,上墳去祭奠祭奠也未嘗不可。 不想當夜五更頭裡,天空下起了小雨,繼而稠稠密密,等及天明,又颳起了風。淑芬嘆道:正想去父親墳上燒兩張紙祭奠祭奠,不想天不遂人願,竟下起了雨,這雨下得,看樣子沒得斷頭了。想到傷心處,淌下了眼淚。忠禮勸道:你身體沒好呢,不能這樣子傷感,再說了,晚上不一定還下雨。淑芬望著窗外說道:你看這雨下的,可憐我爸,孤苦一人躺在那荒郊野外,我都兩年沒去過他墳上,真正的不孝。說罷竟嗚嗚地哭了起來。忠禮勸她哄她,良久方才止住哭。忠禮上鍋屋裝了碗粥,端到淑芬床頭,淑芬說心口堵堵的,哪吃得下去呀。勉強喝了兩口作罷。 及天晚,雨雖然沒有之前大了,但仍淅淅瀝瀝地下著,忠禮問淑芬:外面雨不大了,要不要去呀。淑芬點頭應允,趙媽媽勸道:你身子還沒好,外面風大,天氣涼了,要不明個去。淑芬道:不礙事的,多穿件衣服。忠禮遂去準備好木船,淑芬搬了條小木凳子,坐在船中艙裡,撐著舊油布傘。忠禮穿的是二哥在部隊裡發的軍用雨衣,出壩口,過馬家蕩,向北不過二三里水路,到了前行大隊的南堆,忠禮將雨衣換給淑芬,自個兒戴上斗篷,兩個人上了岸,此時天色已晚,秋雨綿綿,秋風蕭蕭,四周渾暗暗一片,忠禮問:你還記得你爸墳的位置?淑芬道:我也只來過兩回,你讓我說在什麼地方,我也說不清楚,就是出了大爺他們那個溝浜子向前一條小路,百十米向東,離路上不多遠的圩上。忠禮道:那我曉得了,就是大舅家的自留圩。忠禮辨別了一下方向,遂指著眼前的一條土路說道:應該就是這條路,沒多遠就通大舅他們莊子前面的那條路了,我小時候跟嗲來大舅家,都是撐的船,西邊有個壩口,沒多遠就是大舅家房子。 忠禮淑芬來到楊德才的墳前,兩年前栽的柳樹,已有碗口粗了,墳頭及四周的雜草已被人清除過,淑芬說:肯定大爺來過了,難為大爺了,還記得我爸的忌日。心下感激不盡,暗自思忖:他老人家對我們父女倆的恩情,永遠都不能忘的,以後一定要好好孝敬他老人家。忠禮背過身去,用身子擋住風,划著火柴,點燃了火紙,淑芬跪在墳前道一聲:爸爸,女兒來看你了。早已失聲痛哭。二人不敢久留,匆匆燒了紙錢,磕了頭,忠禮攙起淑芬,說道:我們走吧。淑芬抽泣著:難得來一次,讓我陪陪爸爸吧。忠禮道:這裡離莊子不遠,假如被人發現了,我們吃了苦頭不礙事,是要連累大舅的。淑芬遂起身,忠禮又折了根樹枝,將紙灰打掃乾淨,儘量看不出燒過紙的痕跡,然後兩口子上船回家。 淑芬身子本來小病未愈,又感了風寒,越發嚴重了起來。回到家裡,一夜高燒不退,天亮的時候,忠禮用船將她送到公社衛生院住了幾天院方才有所好轉,忠禮白天黑夜地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