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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沒有人應答。
轎子外面,四下無聲。
空曠的皇宮,遠處幾盞燈火,照不到這裡半分。
長明感覺有些不對勁,他從轎子裡走出來,舉頭四顧。
然後,他看見了立在宮殿城牆一角的人。
夜裡的身影將弓箭拉滿,遙遙對準他這邊。
長明眯起眼,一動不動。
雲海在猶豫。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
今天這一切,早在三年前就已經計劃好了。
他恨長明,尤其恨對方把持朝政,將自己的意志玩弄於股掌之間。
皇帝對這位權相而言,不是必須效忠的天子,而是坐鎮朝廷的傀儡和吉祥物。
他知道先帝的死有蹊蹺。
宮裡宮外都在傳,先帝原本病情已有好轉,是長明推薦的太醫開的藥方子,才最終導致先帝病情惡化。
先帝駕崩那天,也只有長明一個人在,誰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雲海連先帝最後一面都沒能見上。
他自幼喪母,後來又喪了父,如今宮裡也沒個長輩,能倚賴的只有長明。
但長明根本對不起他的信任。
這個男人……
只要長明一死,帝國大權就會重新回到皇帝手中。
白天的試探讓雲海徹底明白,長明是不會輕易交出權柄的。
他手下有門生無數,連御林軍和邊軍都是唯他是從的鷹犬走狗,自己這個皇帝,只不過是他們眼中維護穩定平衡的棋子。
也許長明本來可以有更體面的死法,但云海希望藉由這樣的方式,來破除自己心中的魔障——
破除一直以來,對長明的所有敬畏,害怕和恐懼。
今夜一切都已安排妥當。
長明的人全都被調走,換上天子自己的親信。
為了這一日,他準備許久,萬無一失。
白天長明講那個故事時,他沒忍住出口反駁了長明,還以為對方會心生警惕。
幸好沒有。
手上的弓拉到最滿時,箭矢蓄勢待發,長明正好抬起頭,遙遙望向他這邊。
不知怎的,雲海心跳漏掉半拍,也猶豫了一瞬。
這一瞬他想到許多。
冰天雪地裡,長明背著他在這裡走過,那時候他還小,非要玩雪,長明拗不過,又怕內侍照顧不周,只好親自陪著他玩。
箭,離弦而出!
皇帝的騎射學得不錯,相反身為帝國宰相,長明卻是個徹頭徹尾的書生。
這一箭,對方根本躲不開,在皇帝的意料之中。
箭矢直接射入對方胸膛,而且還是個對穿。
在這種情況下,以長明的年紀和身體,根本毫無生還希望。
皇帝終於感覺到自己能將所有權力都牢牢握在手裡了。
從今往後,再也沒有人能夠限制他,阻攔他,當他的絆腳石了。
但云海並沒有欣喜欲狂的感覺。
他冷漠近乎平靜地看著長明倒在磚石上,痛苦抽搐,最終沒了動靜。
痛,不是從自己緊握的手掌傳來,而是從另外一處。
他抬手按住胸口,感覺從那裡傳來的痛楚。
一下,兩下,像有把錘子一直重重錘在心上。
沒了長明,他就是帝國的真正掌控者。
既然一切如此順利,他為何還會有這種感覺?
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雲海抬起頭,望向長夜裡遮蓋了月光的重重烏雲。
忽然間,一絲月光破開烏雲,照在人間,也在他心裡突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