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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的時候，手機震動起來。
他盯著螢幕上的字許久沒動。
對方卻很耐心，一遍遍地打過來。
不知多少次，他才接起。
電話裡兩頭都沉默，安靜地只剩下輕微的呼吸聲。
半小時後遲野到了。初衍開門看到他一身血汙也沒多意外，指了指浴室的方向，道：&ldo;去洗一洗。&rdo;
但他沒動，靠牆站著看她。
對視了幾分鐘，初衍先避開視線。
&ldo;對不起。&rdo;她輕聲說。
遲野緩緩垂下眸，嘲諷地勾起唇。
&ldo;我……我有我的立場，很多事也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小野，我真的很抱歉。&rdo;初衍呼了口氣，她沒有以這樣的姿態對一個人解釋過什麼，一句話斟酌半晌才說出口，卻仍覺得詞不達意。
可是她把人叫來了這兒，那就不能再逃避。
&ldo;我能保證鄧東這輩子都不會再出來，你回到海城後也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至於你爸爸那邊……&rdo;
&ldo;你愛我嗎?&rdo;
遲野突然打斷她。
初衍話音一頓，愣了。
遲野朝她走近一步，嗓音乾澀、沙啞，濃烈的血的味道衝進她鼻尖。
&ldo;你愛我嗎?&rdo;
他緊盯著她的眼睛，又一次問。
初衍卻說不出話來。
&ldo;你愛我嗎?&rdo;遲野眼裡充斥著紅血絲，漆黑的眸瞳深不見底。卻寫著大片的絕望，那麼清晰，令人心顫。
初衍不忍再看，她閉了閉眼，艱難地回答：&ldo;我不知道。&rdo;
遲野扯起唇，眼裡有什麼迅速灰敗下去，成為死寂的荒漠。
原來……什麼都做了，卻還不算相愛嗎?
而她甚至，根本不知道愛不愛他。
心冰冷麻木，似乎也沒有知覺了。
他抬起她的下頜，輕而冷地說：&ldo;初衍，過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和你在一起，我到底為了什麼。你知道我愛你嗎?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rdo;
&ldo;我不想知道你經歷過什麼，也不想知道你有多抱歉。我遲野的耐心，已經全部耗光了。以前多愛你，現在‐‐&rdo;他笑了，&ldo;就有多想殺了你。&rdo;
話落，一道銀光閃過。
鋒利的刀刃，架在她細嫩雪白的脖間。
只要用一點力，她脆弱的脖子就會被割開。
血會流滿一地。
她會如他所願，死在這裡。
初衍眼睫劇烈顫抖著。
她怎麼都沒想到，他們會變成現在這樣。
可她沒有半分想要阻止他的慾望。
這人間，她早已厭倦，如今只不過是在苟延殘喘。
只不過……
初衍看向自己的小腹。
這東西，怎麼辦呢?
他甚至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冰冷的刀刃陷入面板，初衍垂著眸一動不動，彷彿沒有任何感覺。
遲野眼裡瘋狂愈盛。
他握著刀柄，卻許久沒有再深入一分。
&ldo;遲野。&rdo;她忽然叫他的名字，輕聲問：&ldo;如果……如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