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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喜笑了，“喲，我成太太啦？那不成，我要明媒正娶，不能你動動嘴皮子，我就是你太太了。”
“讓小武伺候你，那是原來沒辦法。你活蹦亂跳的，我放個丫頭她能看得住你嗎？現在咱倆要做長久夫妻了，你既然成了我陳某人的太太，我就得給你太太的待遇。”
陳文德也笑了，“明媒正娶？怕我說話不算話，將來喜新厭舊？”
陳文德低下頭，看小武正在往自己的赤腳上撩水，對於自己的話，這小子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茉喜放下小圓鏡，一扭身走向了堂屋，同時頭也不回地答道：“你會喜新厭舊，我不會？我看我現在是越長越漂亮了，往後哪天要是嫌棄了你個老東西，我勾搭個小白臉撒丫子就跑，讓你找都找不著！”
茉喜放下小圓鏡，轉身面對了他，“不是有小武嗎？”
“我的姑奶奶，你可要點兒臉吧！這是娘們兒該說的話嗎？”
“哎。”他忽然開了口，“我說，明天給你找倆使喚丫頭吧。”
“爺們兒能說，娘們兒就能說！”
陳文德端著茶杯喝了幾口熱水，然後抬頭看向茉喜。茉喜站在窗前，正舉著一面小圓鏡左照右照，有點沒心沒肺的意思，彷彿昨晚要死要活的那一位不是她。
“信不信我抽你？”
小武往正房送了兩盆熱水，一盆放在堂屋的臉盆架子上，另一盆擺到了臥室床前的地上。挽起袖子蹲下來，他不聲不響地給陳文德脫鞋脫襪子。
“哈，你敢抽我我就敢跑，我不跟你過了！”
陳文德漫不經心地一點頭，“嗯，休息！”
“往哪兒跑？還找萬嘉桂去？”
廂房的房門開了，小武把腦袋伸出來，根本沒理茉喜，直接問陳文德道：“司令，您這就休息？”
“喲，除了你和萬嘉桂，世上沒男人啦？”
進門的時候，他們的姿勢相當摩登，一高一矮互相挎著走。陳文德走腔變調地哼哼唧唧，哼的是一段老戲，茉喜進門之後見廂房的電燈還亮著，就扯起尖錐錐的嗓門，大聲叫道：“小武，還沒睡呢？明天你去戲園子裡瞧一場大鬧天宮吧！扮孫悟空那人功夫真好，跟頭一翻一大串。還有個人扮哮天犬，逗死我了！”
隔著一道門簾子，陳文德和茉喜唇槍舌戰，然而並沒有真翻臉的意思。小武給陳文德洗了腳，又出出入入地換了幾次熱水，末了見這二位沒有和平入睡的意思，便垂頭關好房門，自回廂房去了。
午夜時分，陳文德和茉喜回了家。
在茉喜和陳文德鬥嘴之時，鳳瑤已經跟著萬嘉桂到了保定。
陳文德捱了她這一胡嚕，沒有趁機找話說，而是轉向前方繼續看戲，身體向下又溜了溜，擺了個很舒服很安然的姿態。茉喜一直認為三十多歲是很大的年紀了，然而此刻她的目光掃過陳文德的側影，忽然感覺對方偶爾也會有一點孩子氣，比如現在。像孩子，也像小貓小狗，摸它一把，它就骨酥肉軟地乖乖趴著不動了。
萬嘉桂在臉上的瘀傷淡化消失之後，官復原職、又是團長了。當然，是灰頭土臉的團長，因為丟了至少兩個縣的地盤，並且還搭上了近百萬發子彈。而之所以造成這樣大的損失，原因竟是為了女人。孟師長認為即便那女人是未婚妻，萬嘉桂身為軍人，也不應該如此感情用事。
然後他斜溜了茉喜一眼，溜的時候笑微微的，同時又帶了點察言觀色的意思。茉喜留意到了他的眼神，不知怎的，忽然覺得他這一眼有點可憐巴巴，想到昨夜他抱著自己坐了小半宿，她忍不住伸出手，大姐姐似的在他頭上胡嚕了一把。
茉喜只看得到在家裡吃吃喝喝鬥鬥嘴的陳文德，不知道陳文德在外面是如何地殺伐征戰、銳不可當。幾乎是在轉眼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