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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艾長樂他們表演,已經十點了。
「艾長樂,到我們了。」謝淮聲換上了慕容賦的服裝,示意他該入景了。
彼時,艾長樂已經穿上了紅蟒戲服,臉上的妝容也打理完畢。舉手投足之間已經沒了白日一邊看劇本一邊抖腿的灑脫,而帶著一股目之所及的優柔之美。
「走吧。」他對著謝淮聲嫣然一笑。
這個笑,不同於艾長樂的無邪,也不同於傅子淵的文雅,而是唇畔生花,莞爾頷首,已經有了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神態。而在眼眸深處,又不難看出他的盡力掩飾而又讓人無法忽視的憂傷。
這一笑,屬於一個風貌猶存的落魄戲子,屬於蘭青。
「所有人注意——action!」
拍攝的一開始,艾長樂站在涼亭內不用動。按照設定的,音響裡逐漸傳來細雨聲,漸漸的,提示他開始的鳥鳴也開始稀疏響起。
一聲,兩聲,三聲——到他了。
於是他吸了一口氣,踏出慕旦教給他的旗鞋步,出腳兩步之後抬手在胸前轉了個腕花,隨後一折一折開啟精緻的摺扇,盈盈遮住沒有上妝的左臉。與此同時,開嗓吟唱:
「絕代風流已盡,薄命不須重恨。情字怎消磨?一點嵌牢方寸」
沒有配樂,沒有伴奏,沒有絲毫的聲音幫他校準,但這兩句詞他練了一整天,效果很不錯。
監視器前的導演看他沒有出錯,心裡的石頭終於放下去一半——比預想的要好。
演員和攝像按照事先編排的順序工作著,什麼時候奏樂,什麼時候切鏡頭,什麼時候達到情緒的最高點,這些都都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其實,這段戲對兩個演員的考驗都很大。謝淮聲的考驗主要是角色的年齡跨度大,上一刻是青年,下一刻馬上就要切到老年。雖然顧及到節目是一瞬到底沒有剪下的緣由,謝淮聲臉上來不及化老年妝,最後只會拍背影,但是角色的動作和體態都必須完全體現出老年人的特徵。
至於艾長樂,最大的考驗莫過於情感的拿捏。開頭的京戲已經順利度過,還有很關鍵的一個節點就是——他自盡時,落下的那滴眼淚。
根據最理想的狀態,那滴淚落下的時機必須在他說完臺詞之後,咽氣之前。
縱觀娛樂圈,能演哭戲的演員縱然很多,但是哭得好的少之又少。而這次不僅要他哭得好,還要讓他控制眼淚流下來的時機,真是難上加難。
導演甚至已經有心裡準備,如果到時候眼淚沒有落下來,或者在說臺詞的時候就已經落了,就硬著頭皮拍下去。反正一次到底的戲難度這麼大,觀眾也不會介意這點瑕疵。
正這樣想著,攝影棚裡的戲碼已經來到了這一塊。
艾長樂躺在謝淮聲的懷中,唇角帶著紅血:「你愛的是我,還是跟玄宗一樣,只愛貴妃」
「妃」字剛剛落地,一滴晶瑩的眼淚也陡然從眼角滑落。隨之,他周身一鬆,眼神失去焦距——世間再無蘭青。
所有的怨恨,所有的不甘,盡皆消融在這滴淚中。
最後的演出相當成功,等喊「cut」的時候,艾長樂聽到外面雷動一般的呼聲。頭髮被噴得花白的謝淮聲過來與他握手,說了句什麼艾長樂沒聽清,大概是合作愉快之類的。
趁主持人串場的時候,候場引導把他們帶到了舞臺的入口。
「來,掌聲有請我們的演員謝淮聲,艾長樂,以及導演白青山!」
艾長樂在呼嘯的掌聲裡同謝淮聲和導演一起上臺。說實話,他第一次上這麼大的舞臺,陡然面對這麼多人,心裡還在咚咚作響。
他們一人拿了一隻話筒,挨個跟大家打招呼。艾長樂的名氣和專業成就最低,自然也輪到了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