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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政界的事怪就怪在這裡,越是公開透明瞭的事,越是不可能的;越是圈外人士以為板上釘釘的事,越是釘不了釘。這種事,只有圈子中的核心人物才懂得它的原理和奧秘。
這種輿論流傳過一個寒暑和春秋之後,一紙有權威的資訊,隨著一個明朗的天氣飛來了,它告訴雁鳴市的領導們,根據工作需要,經省委常委會研究,俞陽同志到Q省Q市人民政府任副市長、代市長,同時免去俞陽同志雁鳴市人民政府市長的職務……不過,要真正坐上Q市人民政府市長的位置,還得等到Q市人民代表大會選舉之後。
同樣是市長,同樣是一個級別,一個是在Q省中心的省會Q市,一個是在Q省北部邊陲的雁鳴,分量的差別是顯而易見的。儘管我沒有榮任雁鳴市委書記,但是,能坐上省會的市長交椅,也確實令同仁們刮目相看。
Q市下轄四市縣四區,論地盤和人口,它並不比我眼下所在的雁鳴市大,但是Q市的經濟實力卻相當於七個半雁鳴市。用老百姓的話說,Q市有錢。眼下,它的綜合實力排在全國百強市中的第二十名。
Q市所轄的四市縣是福市、吉市、平市、和縣。這四個市縣都很活躍,又很有辦法,用現在的話說,都不是等閒之輩,是那類敢想、敢說、敢幹的主。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那時它們都是縣,尚未改市,Q省就流傳起老百姓們自編的一首民謠:
福縣靠詐騙,吉縣靠胡幹,平縣靠席宴,和縣靠借貸。
當然,對老百姓編的這類民謠,做官的不能苟同。這老百姓就是老百姓,人家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當然不曉得做官者的難處,看到的多是他們風光的一面。雖然,他們的見地道出了幾多問題,卻也顯出了偏見與淺薄。實質上,在社會主義的初級階段,被稱之為市場經濟中的第一桶金,經營者們多是靠這種不規範的弄法,九死一生殺出來的。初級階段嘛,能要求一個小學生去懂得大學生方能理解的規矩嗎?這幾個Q市的衛星縣,倒是懂得國情、省情,懂得抓機遇,就像趕一種管理無序的公交汽車,倘若趕不上這一趟車,下一趟車還真說不清啥時間來哩,甚至就沒了下一趟;或者下一趟車改線路啦,你再等也是傻等。這就叫實情,或稱之為實踐。它是國情、省情、市情、縣情的綜合體,很深奧莫測的。許多大學問家不見得能掌握這門專業技術。不過,Q市的福縣、吉縣、平縣、和縣懂得這門專業,他們都趕上了那趟早班公交車,應該說是抓住了機遇。沒幾年,福縣、吉縣、平縣就先後撤縣設市啦!僅剩下了和縣。和縣底子太差,早先屬國家級貧困縣,有些硬指標與縣改市的要求距離太遠,沒能改成。經過一段時間奮鬥,和縣前幾年已摘掉了“貧困縣”的帽子,基本上具備了改市的要求,誰知這時候上邊對這事抓得嚴了,難度大了,原則上不再批覆這種縣改市的報告了。也怨和縣運氣不佳,趕上機會時條件不具備,待條件具備了,下班車卻停運啦!不過,據說和縣人並不灰心,他們的根據是上邊說原則上不再批辦縣改市了,並不是絕對地不批不辦。再說,即使現在真的不批不辦,以後總會有機會的,情況總是在變化嘛,所以他們還在跑這事。不過,和縣雖然還叫縣,綜合實力較先前強多了。特別是經濟實力,更重要的是四個市縣的精神風貌與觀念意識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老百姓都看出來了,他們是在與時俱進,在改變著早先的謬誤和做法。許是這種緣故,如今的Q市又流傳起老百姓新編的民謠:
福市靠巧幹,吉市靠經驗,平市靠遊玩,和縣靠科研。
眼下,福市、吉市都躋身全國綜合實力百強縣(市)了,平市與和縣的實力在Q省也已名列前茅。之所以有如此的發展,當然是這些地方的當家人懂經濟、水平高。現在,我要到Q市執政,領導這麼多有本事的人物,倘若自己不行,豈能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