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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太太淡道:「我一直這樣的,竹筠呢?」
「竹筠去學校讀書了。」
姚太太還是頭趟聽說:「哦?她進的哪所學校?倒是出息了呢!」
「培文女中,是教會學校。」趙太太不以為然:「她是看玩熟的那幾個都進學校讀書,趕時髦裝裝樣子。哪裡能學甚麼,照我說,正經嫁人才是正途,你說是不是?」
「話也不能這麼說!嫁的好自然皆大歡喜,嫁的不幸就完了。我倒贊成自由戀愛,有情人終成眷屬,勿要如我們這般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這樣嫁了,苦一輩子。」
趙太太立刻道:「苦也是我苦,你是一直享福的。」
「家家有本難念經。」姚太太用刀叉切著一根蒜味香腸,油鍋裡小火煎過的,蒜味不那麼濃烈了。
趙太太曉得昨晚她和姚先生之間不平凡,見她又守口如瓶,便拋磚引玉道:「誰說不是呢!舊式婚姻真的害死人。我在蘇州未嫁時,認識個大家小姐,也是可憐人。」
「她怎麼可憐了?」
「她是自幼訂過親的,就等及笄嫁過去,哪料得清明時有一戶少爺回鄉祭祖,兩人遇見了,可謂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那少爺已經娶妻,據說是奉父母之命,門當戶對,並沒有深感情,兩人商定,退親的去退親,離婚的去離婚,分別時還約定了再見的時候。」
「後來又如何?」
「沒有後來!」趙太太聳聳肩膀:「少爺失約未來,小姐被迫嫁了,婚前失貞能有甚麼好下場!」她又道:「那位少爺的妻子也邪氣可憐,她又何嘗無辜呢。好在少爺終是迷途之返,留在她的身邊。」
姚太太有種感同身受的難過:「留得住人,留不住心,算甚麼好!」
「是啊!」趙太太沉默半晌,才喃喃的說:「我也知曉這個理!可我不能離婚!都這把年紀了,再離婚不是把我往死裡逼麼!將心比心,你說是不是?!」
姚太太聽得「離婚」二字,一顆心如刀剜般,幾乎淚落,面對同病相憐的眼前人,她急生出宣洩的強烈衝動,要把憋悶許久的怨言一股腦兒傾訴出來,抬起頭看向趙太太,恰與她探究的目光相撞,姚太太胸腔一窒,失智的情緒很快收回,她不能和趙太太訴苦,即便說出來的滋味一定很酣暢甜美,但後遺症巨大。
姚太太又喝一口咖啡,有些涼了,愈發的苦,她嘆口氣道:「所以說封建禮教害死人,現在流行新思想要解放,我們也不能做老古板。竹筠你讓她多出去見見世面,多交些新朋友,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甚麼!你現在替她包辦這包辦那的,不用她思想,乖乖順你的意,待日後遇到挫折,定要狠狠地怪你呢!」
趙太太聽得面無表情,算是徹底明瞭姚太太的心思,對於兩家兒女的婚事,她並沒有如自己這般渴望結親,或許根本就不想,否則怎會說出讓竹筠多見世面多交朋友這樣的混帳話出來。
她彎起嘴唇卻沒有笑容,可惡的姚太太,她終日裡對她溜須拍馬,俯首應承,容忍她的譏諷嘲弄,為的甚麼!
「你要做甚麼?」
趙太太一下子清醒過來,才發現手裡緊攥著姚太太切香腸的刀,抬眼見她目光驚疑,隨手從果盒裡拿起一顆秋梨,笑道:「嗓子有些痛了。」
姚太太道:「我說大清早不好洗頭的。」命劉媽取水果刀來。
待用完早飯後,姚太太站在院裡,指揮著傭僕,把陰乾的菊花瓣和決明子塞進枕頭裡,恰見趙太太盤好髮髻,換了件天青色旗袍,施了粉脂,拎著手提袋要出去的樣子。
她問:「你這是要去哪裡?」
「約了周太太逛公園!」
「哪個周太太?周樸生他的姆媽?」
趙太太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頭也不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