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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珍不和她計較,房間因四面無窗,也是為避險,而密不透風,陽光進不來,屋頂中央吊著的電燈炮裡面已發黑,映的人臉黃黢黢的,櫃檯很高,圍了一圈鐵皮,密密麻麻皆是釘子印,上面是一圈鐵柵欄,只留出一小塊交流的口子。裡面的燈泡邪氣光亮,白森森的,能看見櫃員髮際線後退的額頭,總認為是否誤入了地府的鬼城,卻又被響起的電話鈴聲拉回現實。
英珍把鑽戒存了,再看金條也僅餘兩根,心底頗為沉重,她走出錢莊,招手攔住黃包車,打算去海格路的鴻達錢莊,她也在那裡存了金條。
車夫搖頭道:「去不成!我才拉客到呂班路,就又回來了。」
「哪能去不成?」
「封鎖了!從貝當路到海格路、霞飛路一直到馬斯南路、巨福路那一片全封了。」車夫怕她聽不懂:「那裡發生了槍擊案,要殺的是個大人物,正在抓人,喛,不去為妙!」
英珍又有些迷糊,原來那不是夢,是真切的存在,她差點和姚謙一起死掉,至此終於有了後怕之感。
第51章
英珍回家後,或許吹足了江風,又或許因槍擊深受驚嚇,連篇的胡思亂想,半夜裡竟頭疼腦熱起來。
一時也沒地方請醫生,鳴鳳披著衣去廚房熬碗薑湯給她喝,刺激辛辣的難以下嚥,她怪責道:「連薑湯也熬不好,不曉多加紅糖麼?」
鳴鳳委屈的解釋:「廚房孃姨把油鹽醬醋糖都鎖在櫃子裡,不是我的錯!」
英珍呵斥:「你跟著我這數年,你自己講,何曾認過一樁錯?若是別房的太太,早把你攆出去!」
見鳴鳳還在不服氣的嘟囔,她一怒之下把薑湯全喝完了,胃燒得厲害,捲起被褥面朝裡躺下了,鳴鳳不敢再招惹,把燈捻熄,悄自無聲地走了。
英珍一時又睡不著,窗外簇簇細響,正是秋夜雨打芭蕉桂花落的情景,潮氣如霧般層層疊浪,透過紗帳細密的微孔鑽進,撲的面龐陣陣發涼,她像是睡著了,又忽然醒來,窗外已是大亮,門外嘰嘰咕咕聲,聽出來是美娟和鳴鳳在說話。
美娟一如既往的來用早飯,鳴鳳顯得為難:「老爺不在,太太病了,還困在床上,早飯沒有準備,小姐自去旁處吃罷!」這幾句是按照太太吩咐說的。
美娟問:「你跟老太太講過麼?雖說如今規矩鬆了,但每早問安缺了誰,她仍不高興!」
鳴鳳講還未曾,她道:「我往老太太那裡去,我去說,待姆媽醒了,你知會她,我會哄著老太太的。」
英珍聽得仔細,無名之火竄起,有一種一拳結實打出去卻落入棉中的挫敗感,愈發頭痛,沒有起床的心思,直到不得不起,老太太房的陳媽送來一碗燕窩粥,英珍知曉她是來窺自己是否裝病,也就任著蓬頭垢面,蒼白顏色,有氣無力與她敷衍幾句,鳴鳳請的醫生恰來診病,斷她患了重傷風,不得大意,洋灑灑開出滿張單子,指名華龍路的童涵春藥局,英珍看著暗生氣,明顯醫藥兩廂勾結,要賺她的錢,但瞟了眼陳媽,也就咬牙應承下,算是花錢買清靜。
果然不久老太太又派人來傳話,傷風傳染,活該歇著,好前問安就免了。
打發走醫生和陳媽,鳴鳳去抓藥,她才把臉洗了,美娟掀簾子進來,笑嘻嘻地問:「姆媽好些了麼?」
她也不晌,拿起牛角梳對鏡梳頭,看著鏡子裡的美娟像甚麼事都沒發生似的,英珍都有些佩服這個女兒,裝傻充愣及厚臉皮的本事和聶雲藩簡直如出一轍。
美娟半趴在桌上,揭開果盒挑榧子吃,一面道:「前時姚蘇念邀請我們去國際飯店吃西菜,說來天意,桂巧沒來,周樸生說在外地工廠趕不回來,貝蒂說病了,我曉她是裝的,最近一腔她和個猶太人打得火熱,竹筠要去學校拍畢業留念照,就我和姚蘇念兩個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