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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不記得,五歲那年的春天,你掉入了池塘,差點淹死?”
蕭靖北迴憶了下,似乎有些印象,便點點頭。
“我嫁給侯爺後,他一直記掛著逝去的李淑琴,對我們母子二人都只是淡然。你慢慢長大後,侯爺見你聰慧靈敏,活潑可愛,便開始有些喜愛你。我記得那年春天,你剛剛在侯爺面前背誦了一首長詩,得到侯爺的讚賞,我也十分開心,似乎覺得日子終於有了盼頭。可是,沒過幾天,你就莫名其妙地掉進了池塘裡,幸好被路過的小廝發現救了你,才倖免於難。後來,我命奶孃細細打聽、慢慢查詢,最大的嫌疑卻是你的大哥……”
蕭靖北大驚,沒想到母親輕描淡寫的敘述中居然道出了這般驚人的秘聞,他不敢置信地望著李氏,眼裡充滿震驚和痛苦。大哥蕭靖東比蕭靖北大十五六歲,蕭靖北長大後,蕭靖東已在軍中歷練多年,身居要職,他為人穩重,個性剛毅,處事果斷,蕭靖北對他頗為崇拜,卻沒有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隱情。
李氏冷冷笑了笑,“我知道他們擔心你得父親的賞識,會奪了他們的利益。從那之後,我便常常囑咐你在人前收斂,不可漏才,要作出平庸的樣子,侯爺慢慢對你不再關注,你的哥哥們也對我們放了心。”
李氏的一番話徹底撕開了遮掩在蕭家父子兄弟關係上的最後一層面紗,蕭靖北一直感覺到父親對自己不喜,幾個哥哥對自己也只是表面有禮,實則冷淡,只有長公主十分疼愛自己這個最小的孫兒。小時候,自己一旦才華外露便會受到母親的責罵,時間長了,便也慢慢變得沉默內斂。長大後,幾個哥哥都在軍中任要職,只有自己在京城的五軍營任著閒散職務,平時便乾脆和京城的幾個侯門公子一道走雞鬥狗、聲色犬馬……因為他發現,自己越在外無所事事,家裡就越平靜,越相安無事。
李氏沉默了片刻,突然發出了嗤嗤的笑聲,在呼嘯著寒風的夜裡,襯著忽明忽暗、微弱的煤油燈光,很有些可怖,她語帶嘲諷地冷笑道:“他們父子平時不論謀劃什麼都將我們母子撇在一邊,你的幾個好哥哥更是對你百般防範。現在倒好,家裡出了大事,唯一干淨的居然只有我們母子……”
蕭靖北痛苦地看著臉上泛著不正常潮紅的李氏,啞聲說:“娘,不要說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李氏面上愈加興奮:“四郎,這些話憋在我心裡好久了,不說心裡難受,說出來我也鬆快些。總不能把這些秘密帶到棺材裡去,也要讓你明明白白。”說罷又是幾聲咳嗽。
蕭靖北剛聽聞了驚人的秘密,現在見母親神色疲憊而憔悴,眼睛卻明亮,閃著亢奮的光芒,很是心痛,他柔聲安慰李氏,“母親,來日方長,您累了,早些歇息吧,不要再說了。”
李氏倔強地說:“你讓我說完。”她越說越興奮,越說眼睛越亮,“當時,婆婆和皇后娘娘以自己的性命換取皇上的憐惜,求得保住蕭家一支血脈,蕭家眾人卻只有你是乾乾淨淨,和他們謀劃的事情毫無干係。我不管他們是真謀反還是受冤屈,我只知道天理迴圈,報應不爽,他們當年那般防範我們母子,生怕你嶄露頭角,千方百計壓制你,甚至想謀害你的性命,現在卻也只有我們得以保全……”
李氏說著說著,便低低地笑了起來,笑到後來卻帶了哭音,最後又是一陣咳嗽。
蕭靖北手忙腳亂地給李氏倒熱水,王姨娘也固定好了遮窗布,結束了和室外寒風的鬥爭,抹著眼淚走過來給李氏撫背,邊哭著說:“姐姐,你不要憂心,柳大夫說了你這病可以治好,你要靜心養病,不要東想西想才是。”
李氏緩過了氣,又讓王姨娘將自己的夾襖取來,並顫抖著手將內側拆開,只見裡面藏著幾十顆大小不等,但品質上佳的各色寶石和珍珠。
蕭靖北和王姨娘均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