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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為榮?」法官說道,「那個老女人是辛恩隅出名的惟一途徑。她是我們全體存在的那部分中,惟一可以使我們的自尊免於一敗塗地的人。」
辛恩法官從搖椅裡站起來,拍拍他那珍珠灰的鯊魚皮外套並整理他的巴拿馬帽。為了獨立紀念日的活動,他今早仔細地換了衣服,那是他的本分,他感到好笑。但約翰尼認為他對這每年一次的角色樂在其中。過去三十年來,他年年都對辛恩隅發表七月四日的演說。
「時間還很多,」法官取出他的大金錶後說道,「遊行是定在中午十二點,介於兩次擠奶時間的中間……我看到彼得&iddot;巴瑞今天開了店門。昨天釣魚之後就匆匆忙忙的,約翰尼,你還沒有機會參觀辛恩隅。讓我們走一走,消化米麗的早餐。」
由喀巴利到康福的鎮高速公路總長三十五英里,其中透過辛恩隅的這一段叫做辛恩路。辛恩隅與四隅路在鎮中心相交,沿著十字路口就是所有村裡的居民,分在四個區裡就像在切蛋糕一樣。
在十字路口的每一個角邊都在地上插了一個弧狀的花崗石標誌。法官住的那一部分是村中的綠地,標誌上寫的是西隅,字母都已經快要磨平了。
除了綠色是村裡的財產之外,整個西隅都屬於法官。在那裡矗立了辛恩樓,建於一七一六年‐‐有常春藤蔓爬的樑柱門廊,法官告訴約翰尼,是在獨立戰爭之後才加上去的,那時樑柱成了建築的風尚。在房子後方有一個建築,比大樓還要古老,充當車庫。那原本是個馬車房,更久以前,法官說它是殖民地式的奴隸宿舍,就在一七一六年建築物的現址。
「奴隸制度沒有在新英格蘭持續下去並不是因為道德的因素,」法官神秘地說,「而是因為氣候。我們的冬天害死了太多高價的黑人。印第安人也沒有成功。」
法官的七百畝地已經兩代沒有耕耘了;枯萎的樹木長到車庫的幾米之內。房子周圍的花園像一個小型的叢林。房子本身有一層灰色的汙垢,彷彿生病了,正如村裡大部分的房子一樣。
「我祖父的房子在哪裡?」約翰尼問道,這時他們正穿過辛恩產業周圍的欄柵,「不要問我為什麼,我只是想要看一看。」
「呃,很久以前就沒有了,」法官說道,「那時我還年輕。它原來是在四隅路,伊薩白家後面。」
他們踏上村裡的綠地。在這兒青草是健康的,旗杆閃耀著新漆,飄揚在上的國旗是嶄新的,革命大炮以及通向亞夏豪&iddot;辛恩紀念碑基座的三級花崗巖階梯都被清洗過並掛上旗幟。
「太可惜了。」約翰尼說著,一邊想像它的模樣。
「我今天就要在這裡傳道,」法官說著,把腳放在第二級階梯上,「老亞夏豪於一六五四年從北方帶領人們遠徵,屠殺了四百個印第安人,在這個地方替他們不朽的靈魂禱告……早安,凱文!」
一個人拖著一臺生鏽的除草機穿越十字路口。約翰尼所能想到的是曾經在北韓稻田中絆倒他的一具屍體。那人又高又瘦,穿著一身棕色,戴著棕色的帽子,帽簷懶懶地耷拉在棕色的耳朵上。甚至連他的牙齒都是長而棕色的。
那人成節狀地向他們踉蹌前進,好像他是用線綁起來的。
他碰了碰帽簷向辛恩法官致意,推著除草機走過西隅的標誌,讓它嚓嚓地順著綠草地前進。
法官瞥一眼約翰尼後就跟了上去,約翰尼尾隨在後。
「凱文,我要你見過我的一位遠房親戚,約翰尼&iddot;辛恩,凱文&iddot;華特斯。」
凱文&iddot;華特斯刻意地停下來。他小心安置好除草機後轉過身來,這才第一次正眼看約翰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