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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充滿惡意的評論不僅是針對昭陽地產的,也有零星的一些聲音說,張小三家屬是因為賠償問題談不攏,才會放出這段影片,意在裹挾民意逼迫昭陽地產,還有一些人對坐在醫院受張小三照顧的傷員們惡語相向,說他們傷得不重卻坐享其成,說他們欺負張小三是個老實人。
這些傷者從意外中僥倖逃生,掉落的磚石放過了他們,死神放過了他們,可網友們的詛咒卻不肯放過他們。
那天晚上為他們祈福的人,今天卻能漠然地說出,他們是最該死的人。
「宋錚走後,是誰負責跟張小三家屬溝通的?現在能聯絡上他嗎?」
江修合上資料夾推到一旁,問徐陽。他沒有因為紙頁上不堪的辱罵和沒由來的揣測而勃然大怒,只是臉色陰沉,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感覺到他的不悅。
他一向是這樣的,最生氣也不過是一言不發地冷著臉,最開心也不過是輕笑出聲,他像是一口井,投擲石子進去,也是能激起漣漪,可表面上的水紋極淺極淡,而古井深處早已經暗流湧動,深藏玄機。
方雲晚知道,因為他曾經便在激怒江修這件事上,狠狠吃過虧。
徐陽已經掏出手機:「是專案公司副總,我現在聯絡他。」邊說著,他就撥通了手機,與聽筒那頭的人簡單說明瞭情況,在江修的示意下開啟擴音。
不等那頭問好,江修直截了當:「我想了解你和張小三家屬溝通的過程。」
「江總好,張小三的妻子也在隅城,出事後不久就趕來了,說是剛剛出事那會還接到了張小三報平安的電話,怎麼可能人說沒就沒了呢?一直在追問張小三死亡的原因。我也擔心集團有什麼顧慮,不敢直接告訴她具體情況,又聯絡不到小宋總,耽擱了一段時間,她就懷疑覺得我們有所隱瞞。後來,張小三的妻子從工友那裡得知張小三剛到醫院時還跟沒事人一樣,因為救治不及時才會喪命,情緒立刻就出現了波動。」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猶豫,頓了頓,還是接著說下去:「今天張小三的妻子開始拒絕溝通,我們所有的賠償方案,她都不接受。」
江修問:「你是怎麼跟她溝通的?」
「我代表公司多次向她道歉之後,多次詢問她有什麼要求可以直接提出來,我們都能答應的。她一開始還願意見我們,只是閉口不談賠償,口口聲聲要真相,後來就拒絕見我們了。」
「什麼時候開始跟她談賠償的?」
「昨天下午開始。」
出事的第二天就跟死難者家屬談這些,江修不知道,高工作效率在應對這樣的事故時是否顯得太過冷漠?
江修看了兩遍張小三妻子的那條微博,那之中有太多樸素而真摯的情感,他覺得他們列出的賠償清單,毫無勝算。金錢的賠償只能補償一個勞動力對於一個家庭的經濟價值,永遠無法丈量鮮活的生命和炙熱的情感。
也許,她最想要的東西已經不在,所以她什麼也不想要了。如果她即將擁有的東西,是用張小三的命換來的,那麼她不要這些,是不是能換回來張小三的命?
江修很清楚這種感受,曾經,他也極度抗拒去接受一筆賠償金。
他有時候甚至覺得,拿著她至親性命跟她談賠償談要求,好像是一種打擾和褻瀆。
基本瞭解情況後,江修更加陰沉,他壓著不快,詳細詢問了張小三妻子目前的精神、身體狀態,再三要求他們務必照顧死傷者家屬的心情。掛掉電話,江修把目光轉向周勝:「張小三這個事情,你們是什麼意見?」
「畢竟是死者家屬,大眾的情緒肯定有所偏向,現在還不適合發聲。當前最主要的還是儘快穩定家屬情緒,防止輿情進一步擴大,等過兩天大眾情緒降溫,我們再發聲表態,可能會好一些。」